齊王府,臨月閣。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鄢聽雨跪坐在地,手指緊緊抓住一抹衣角,指尖蒼白,忍不住地顫抖。
窗外電閃雷鳴,預示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一道閃電將屋子照亮,男人冷漠的臉也隨之顯露。
鄢聽雨顫抖著手指,渾身緊繃:“你,你為何不相信我?”
“信?本王如何信你?”祁北寒俯身,捏住鄢聽雨的下巴,“你當真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沒有任何破綻嗎?”
狂風吹打著雕窗,拍打出令人驚顫的聲響。
鄢聽雨望著眼前俊美的男人,閉眼,滑下一滴清淚。
看她這般模樣,祁北寒眼低閃過厭惡。
“王爺,你當真覺得是我?”鄢聽雨挺直脊背,狂風從屋外竄入,冰冷刺骨,“夫妻一場,想不到我還不如一個外人!”
“住嘴,若不是你,南星才是本王的妃!”
說著,祁北寒猛地扼住鄢聽雨的脖子,冷漠如斯:“你也不想鄢家因你而葬送,隻要你乖乖賠罪,本王答應你會放鄢家一條活路。”
鄢聽雨瞳孔皺縮,祁北寒不止讓她賠罪,而是要她的命!
“你想清楚,保全鄢家,還是保全你自己。”
祁北寒說完,甩開鄢聽雨,他居高臨下地睨著這個女人,眼裏沒有絲毫情感。
哪怕成親一年,他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臣妾不過賤命一條,”鄢聽雨猛地笑了起來,明明是笑,可眼角的淚卻汩汩而下,支離破碎,“王爺能放過鄢家,已是對臣妾天大的恩惠!”
“來人。”
隨著祁北寒的聲音響起,門外走進一名丫鬟,端著盛有紅色液體的白玉杯。
“喝了它,本王自會說到做到,”祁北寒修長的手指取過酒杯,把玩著遞到鄢聽雨的麵前。
他也在笑,隻是這笑令人不寒而栗。
鄢聽雨顫巍著雙手接過白玉杯,心,如同掉進冰窟窿。
夫妻一場,猶記得當時皇上賜婚,她歡喜得整夜未眠,可現在呢,隻不過是一個外人,他卻要她的命。
“臣妾知道任何解釋在王爺看來都是辯解,那麼妾身祝王爺跟南星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鄢聽雨忽而一笑,想到什麼,抬眸,目光中盈著點點星光,“王爺,臣妾深以為能嫁給王爺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若有來生,互不相見。”
若有來生,互不相見,互不相欠。
鄢聽雨仰頭,鮮紅的液體流入喉中,竟有絲絲甘甜,夾雜著淡淡腥味,鬼魅而迷人。
視線漸漸模糊,身體也越來越難受,嘴角不受控製地滲出妖冶的紅色液體,滴落在地,宛如朵朵盛開的海棠。
直到最後一刻,鄢聽雨也沒能閉上眼。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來人,丟到亂葬崗!”
即使鄢聽雨喝了毒酒,依舊看得出祁北寒臉上的怒氣絲毫不減,鄢聽雨的話就像是赤裸裸的諷刺,讓他越加憤怒,轉身沒有多看一眼地上的人,祁北寒抬腿跨過鄢聽雨的身子,離開了房間。
“轟隆!”
雷鳴聲響,豆大的雨珠傾盆而下,衝刷掉這世界該有的印記。
亂葬崗,幾人慌亂地丟下草席後匆忙離開。
一隻手耷拉在草席外,細嫩如藕。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樹影稀疏,隨風而擺,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