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有木板擋著,陣陣濃煙從裏麵飄出來,也時不時有人類的喊叫聲。
不錯,是人類的喊叫聲,羊娃子非常確定。不過,這喊叫不是從那個屋子裏麵傳出來的,是從另一個角落裏傳出來的。羊娃子一下子就找到了這個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大籠子,裏麵待著一個衣著破爛的女孩兒。
羊娃子跑了過去,他雙手緊緊地抓住籠子的鐵絲,用一種近乎狂熱的聲音說道:“你是誰?你怎麼在這兒呢?醒一醒,快醒一醒,你不能待在這兒的!”
羊娃子的雙手開始顫抖了,他的聲音也在發抖。他的眼睛一刻也不離開籠子裏的這個人類:她依舊是長長的頭發,身著破爛的白色衣服,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陌生的人,那眼睛裏是疑惑,是不解,是恐懼。
“放她出來吧,她是我們的同類。”羊娃子轉過身對坐在一起的人類喊了起來。人類依舊在一起有說有笑不理他。他就再次喊了出來,聲音在崖壁間回蕩:“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啊,你們不能這麼對待自己的同類!”
羊娃子看到這些人類都睜大了眼睛在看著他,他接著說:“她不會傷害我們的……我們應該讓她出來……你看,她多可愛啊,她可能餓了……”
他發現這個女孩兒正用眼睛盯著自己,滿是疑惑。“你叫什麼名字?”他說著就把手中的籠子放在了地板上,用自己的雙手搭在籠子上麵。
“吃肉了,吃肉了。”有人類的聲音在高喊著。
坐在桌子邊上的人類開始歡呼起來,他們爭先恐後地伸手,一塊塊熱氣騰騰的肉塊就從他們手中冒出來,然後又送進他們張大了的嘴巴裏麵。在他們身後,由木板擋著的屋子裏,有不斷冒著騰騰熱氣的肉塊送出來。
籠子裏的女孩兒突然尖叫了起來。她的聲音沉悶而又厚重,就像是發怒的狼在嚎叫。
那些人類手拿著冒著熱氣的肉塊,一個勁兒往自己的嘴巴裏麵塞著,用牙齒撕咬著,並不斷地叫喊著:“香!就是香!”
“別吃他們了,求求你們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了,“求求你們了,就放過他們吧,就讓他們活命去吧!”
這個聲音像幽靈一樣在崖壁上麵來回飄蕩著,“別吃生靈的肉了,就放過他們吧,別吃他們了……”
這些人類都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籠子裏這個女孩兒,過了好長時間,他們其中一個說話了:“聽見了嗎?誰聽見了?她說話了啊,她這麼多天第一次說話了啊!”
其他的人類也都附和了起來。
“不錯,她是說人話了,她是這麼多天第一次說人話啊!”
“她終究是一個人類啊!為什麼不早點兒和我們好好說話呢,為什麼要和我們僵持到現在呢?早點兒順服了我們不就好了嗎?”
“是啊,她就是個人類啊,她是人類的種,不過是喝動物的奶長大的……”
“讓我去問問她吧,”最先說話的人打斷道,“問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是哪家的孩子。”
隨著話音,就有一個光著膀子的人類走了出來。他走到籠子跟前,把一塊肉扔在了這個女孩兒的身邊,另一隻手抓起一塊肉,放在嘴唇邊親吻著,發出響亮的聲音。
籠子裏的這個女孩兒尖叫了起來,戈果也在另外的一個籠子裏瘋狂地碰撞起來。但光頭開始露出尖銳的牙齒,他把牙齒磨得“咯咯”直響,開始撕咬這塊肉。眼睛依舊直直地看著籠子裏的這個女孩兒。
“別吃了……別吃了……”女孩兒有氣無力地祈求著。
光頭用一種粗壯的聲音戲弄地問道:“野孩子哦,你叫什麼名字呢?你不吃肉嗎?”
籠子裏麵沒有回應。
“還是放她出來吧!”羊娃子說。
“還是讓她繼續留在籠子裏吧!”光頭說著就轉過了身。但籠子裏卻咆哮的更加厲害了,那女孩兒邊咆哮,邊用手抓住籠子,用自己的頭顱使勁地往上麵撞,籠子“哐當哐當”直響,不斷地搖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