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動物不吃動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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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這根柱子往上爬的結果是堅硬的崖壁。但崖壁與柱子的銜接處,有著一個明顯的縫隙。戈果鑽進這個縫隙中,四肢緊緊地貼著肚皮,緩緩地向前蠕動,他爬出了這個山洞。

戈果剛把自己的身軀從崖壁縫隙中抽出來,就有無數的燈光向他眼睛裏射,有無數的聲響向他耳朵裏麵鑽。展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燈火輝煌的世界。

戈果開始摸索著前進。他感覺到自己腳底下不再是那麼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木料。

木料光滑、平整。走在上麵,淡淡的木料香味撲鼻而來,好像又回到了森林裏。戈果加快了步伐。

戈果感覺到自己腳下的木板在顫動,他趕緊跑了起來。

不幸的是,這隻受驚的黃鼠狼在衝撞的過程中,腦袋碰到了堅硬的物體,身子也被什麼卡住了。

最後,戈果在喧囂的世界裏尖叫著。他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擺脫險境,但結果是,他的身軀被卡著拎向高空,被放在一個長滿窟窿的房子裏。

滿世界的窟窿。窟窿的門,窟窿的牆壁,窟窿的屋頂。卡著他的東西不在了,他重新自由了,可以在這個長滿窟窿的小房子裏自由了。

這個長滿窟窿的小房子,是一個用鋼絲圍繞成的籠子。

這個籠子在空中搖晃著,燈光不斷地射在籠子上麵,也射向戈果的眼睛裏麵。戈果睜大著眼睛,看到形形色色的人類,看到數不清的籠子。每一個籠子裏麵都有一個生靈在掙紮,都有一個聲音在高叫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這些籠子在刺眼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或被放在地上,或被掛在空中,或被拎在人類的手裏。一個籠子一個世界,一個籠子一個聲音。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回響在這個燈火輝煌的世界。

突然,燈火輝煌的世界一下子就不見了。一片黑暗。他的身體在這個鐵籠子上麵撞得咚咚直響,一道光線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這道光線在黑暗中飄來飄去,停留在一片寬敞的地麵上。在光線照耀的地麵上,一條全身黝黑的長蛇在爬來爬去,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戈果不想弄出聲音,但他還是在寂靜中忍不住喊了出來:“繩子黑蛇!繩子黑蛇……”

地上遊走的黑蛇,似乎聽到了,他猛地一下就把腦袋提在了半空。吐著長長的芯子,發出“噝噝”的聲響。

猛然,黑暗的世界裏一片喧嘩,人類的聲音,充塞著整個黑暗。

也就在這時,在那束燈光照射下,跑來一隻愣頭愣腦的野雞。這隻野雞剛一出現,這條黑蛇就閃電般地咬住了她。野雞的軀體在燈光的照耀下猛烈地扭動著,她發出尖叫。

人類不斷敲打著桌子,踢打著地板,他們叫喊得更加厲害了。

“繩子黑蛇——”戈果在喧囂中喊了起來,“是繩子黑蛇嗎?”這條黑蛇停了下來,他好像聽見了戈果的聲音。

黑蛇一分神,那隻野雞掙脫了,向黑暗中跑去。黑暗中的聲音更響亮了。

“我的天啊,”黑蛇詫異地看著戈果,“這不是戈果嗎?這不是黃鼠狼戈果嗎?”

“是啊,我是……”戈果剛一說話,他的聲音就被淹沒在重新響起的人類聲音中。在這狂亂的聲音中,那隻跑走的野雞又重新回到了燈光下,摔倒在地上,“嘎嘎”地叫著,渾身不斷地哆嗦著。

“別傷害她,別傷害……”戈果的話還沒有說完,黑蛇就又咬住了野雞。

人類的聲音高叫著,那明亮的燈光始終不離開黑蛇。這隻野雞撲騰起來了,帶著黑蛇在空中舞動,這時,地板上出現了一隻小狼。這隻小狼渾身濕漉漉的,雜亂的毛發胡亂地粘在一起。他愣頭愣腦地在燈光下搖晃著身子,好像一股風就能把他吹走似的。

那隻野雞還是跌落在地上,黑蛇已經緊緊地纏住了她。小狼好像沒有看見這些,在這兒走走,在那兒停停,嘴裏還不斷地發出低低的嘶鳴聲。燈光一直照射在他的身上。

“繩子黑蛇……繩子黑蛇……”戈果在長滿窟窿的籠子裏使勁地叫喊著。他的聲音再次淹沒在人類的喧囂中。但是,黑蛇好像再次聽見了,他放開了那隻已經奄奄一息的野雞,再次看著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