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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不可一直認為師傅教給他的人生信條“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古之良言,自有其道理。能在自己溫飽的情況下,盡量做些善事。但不一定要求名的。”吳不可牢記師傅的囑咐,並且身體力行。吳不可從不對街頭的乞丐當麵施舍,卻會經常派得力手下去給乞丐送去衣食。知道哪裏受災,還會派人匿名開設粥場,救濟災民。他認為這樣才是做善事的真諦。
吳不可來到街尾的“春林醫館”,這裏是醫館藥鋪一體的大醫館,還兼營藥材批發倒賣業務,端的是華北乃至全大明朝有名的大醫館。醫館東主楊濟世,祖傳醫學,祖父輩開始擔任禦醫。傳到了楊濟世手裏,楊濟世也進宮服侍過兩位天子,後來一次失誤,把一位公主的麵部斑點越治越大,被皇上很是斥責一頓,打發出宮。因禍得福,楊濟世的名聲在民間不見降低,反倒有了“在世華佗”的美譽。原因很簡單,水平高,收費低,藥到病除。楊神醫的美名那是傳遍黃河兩岸。楊神醫一個人畢竟精力有限,不能為每一位登門求醫的人親自把脈問診,於是楊神醫收了幾個弟子,代自己坐堂出診。隻有急診疑難病症,楊神醫才會親自出手救治。楊神醫現在是名利雙收,很是逍遙。比作禦醫時的膽戰心驚滋味,天壤之別。
楊神醫喜歡打馬吊,還是個中高手,很是癡迷。那時馬吊是達官貴族,富商巨賈的娛樂項目,尋常人等沒有時間更沒有金錢去玩樂的。楊濟世有時間,還有錢,自然可以隨意玩樂了。他的牌友也都不是凡夫俗子,現在桌子上的四人分別是林成森,李大安,屠方。林成森是江湖名宿,武林排名前十位的高手,開設了一個成行鏢局,端地是鏢行南北,暢通無阻。一方麵靠的是江湖地位麵子,一方麵靠的是自己和一幹鏢頭的實力,所到之處,江湖朋友無人敢動。林成森也上道,給江湖朋友每年的山頭費也是鏢酬的三成,讓江湖朋友有碗飯吃。這樣,綠林好漢知道林大爺手麵闊,交際廣,手底下還有真功夫,那是無人敢來火中取栗了。偶爾碰到新開山立寨的雛兒,冒失碰了林總鏢頭的鏢,大都是铩羽而歸。隻有一次,呂梁山新開寨的鎮山虎仗著武功高強,劫了林鏢頭手下鏢頭的一個十萬兩的鏢銀,還殺害了四名鏢師,幾個趟子手,一個命大的夥計逃了回來,報告了現場情況。林成森大怒,親自出馬。領了四個鏢頭,血洗鎮山虎的大寨,殺了鎮山虎一夥強盜,奪回鏢銀。此事一經傳開,那是江湖震撼。這個很會做人的林老板武功很高,心腸也很硬啊。於是,江湖好漢們全都有了記性,無人敢於太歲頭上動土了。成行鏢局的買賣,一時紅遍大江南北,黃河兩岸,暢通無阻。
李大安也是這條街的名流。此人擅長青樓楚館的經營,在這條街上開了一個“春花秋月大書館”,也就是平常所說的妓院。當然,李老爺棋高一籌,妓院很大,排場裝飾很是奢華,內裏姑娘很多,還是色藝雙絕的那種,自然吸引的無數王孫公子,富商巨賈趨之若鶩。春花秋月大書館也就成為了通州城最大的銷金窯了。
和以上兩位相比較,屠方這個人財勢單薄。屠方沒有正式的生意,隻是一個單幹戶。他這個單幹戶不開山,不立舵,可以用居無定所來形容。屠方還不搶劫財務,不偷盜富戶,不是獨行大盜的做法。他的生意隻有一種,就是為錢殺人,就是通常所說的殺手。雖然屠方要價很高,但真本事也高。隻要你出得起價銀,屠方沒有殺不了的人。屠方是一年不開張,開張吃兩年。隻要成功一筆買賣,就能過很長時間的舒服日子。而且行動過程驚險刺激,變化多端,那種生活,是屠方熟悉熱愛的。這幾年和吳不可,唐巧,柳小七這些人在一起,屠方的性情也有了很大變化,不再唯利是圖,也知道選擇任務目標了。原來的屠方是有錢就掙,無論目標是武林高手,還是江湖敗類,無論是清官名流,還是奸商惡霸,隻要給出最低一萬兩的價銀,屠方會毫不猶豫的接下任務,並且付諸實施。沒有一次失手。和吳不可認識以後,大受觸動,開始轉變做法。現在的屠方,是一個有道德的殺手,有品味的殺手,屠方現在有了三不殺原則,那就是朝廷天子不殺,清官孝子不殺,老弱婦幼不殺。當然有一點沒變,價錢低的人不殺。這樣,屠方的經濟來源大減,業務隻有原來的六成。但這根本不會影響屠方享受奢侈的生活。一次任務萬兩,兩年完成一次任務,得到的錢就是一個普通人十輩子的收入。維持一個人很奢侈的生活,綽綽有餘。吳不可來時正是下午,醫館人很少,夥計隻有兩個值班,坐堂的大夫也隻有一個,沒有病人,大夫在看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