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這聲音既尖利又凶狠,它詭異地穿過夜色,響徹在漆黑的夜空,猶如困獸被囚禁在地獄深處發出的不滿。

黑暗似乎與生俱來。

而濃濃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雙眼睛,一雙綠色的眼睛,仿佛隨時都可將人的魂魄勾去……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煙絲醉軟,那牡丹雖好它春歸怎占的先?閑凝眄,兀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嚦嚦鶯聲溜的圓。”

連續三天大雨,整個上海灘彌漫著愁雲慘霧。

晚上九點一刻,一聲淒慘的叫聲劃破夜空,電閃雷鳴隨之而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冉飛和肖寒正坐在玉樓春看戲,這台《牡丹亭》肖寒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如今再看,依然興致高昂,她還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了起來,這音調竟比台上的角兒差不了多少。

就在這時,談天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他走到冉飛旁邊,低聲說道:“頭兒,出事兒了。”

“什麼事?”冉飛問。

“新民巷死人了。”談天回道:“就在百樂彙旁邊,恐怕此刻已經被記者圍了。”

“你怎麼不早說?”冉飛有點不悅,聲調不自覺高了起來,弄得周圍的人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我一接到報案就來找你們了。”談天囁嚅道。

冉飛在茶幾上敲兩下,提示肖寒:“我們得走了。”

“怎麼?”

“來活兒了,走吧。”

肖寒利索地站起身,跟著二人走出了玉樓春。

等三人趕到新民巷的時候,新民巷口早已經圍滿了人,相機的“哢嚓”之聲不絕於耳,一見到冉飛,幾個記者立馬擁了過來,閃光燈刺目,晃得睜不開眼睛。

“冉探長,新民巷突然發現屍體,請問你們有辦法能盡快找出凶手嗎?”

“冉探長,如今新民巷死了人,會不會和百樂彙有關係?”

“冉探長,你們多久能破了這案?”

……

冉飛麵對這些記者的唇槍舌劍,蹙了蹙眉,低聲對肖寒說道:“你先進去,我留下來周旋這些人。”

肖寒依言穿過人群,發現小光頭等人已經將現場警戒起來。

隻見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屍體用防雨布蓋著,雨水落在上麵,有唰唰的聲音。

跨過警戒線,肖寒朝幾人示意一下,便徑自朝屍體走去。

地上積水有點深,巷中燈光昏暗,百樂彙夜總會的歌舞聲透牆而來。

“報案人詢問了嗎?”

肖寒將雨傘遞給身後的小光頭,取出手套戴上,這才揭開屍體上的防雨布。

隻見布下一個青壯男子躺在血泊之中,身長五尺二三,穿一件破爛的灰色西裝,黑色皮靴上有黃色汙泥,雙眼圓瞪,瞳孔渙散,嘴唇大張,臉上和手背上布滿抓痕,由於被雨水衝刷過,傷口已泛起淡白色。

她將手摸向死者脖頸處的動脈,發現屍體已經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