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賢看著古仁,那混濁的雙眼中露出世故的明了之色,他知道,對方是不想和自己有什麼糾纏,要了錢,便算是情義兩結。雖說他感覺一百元的價實在是太低了點,但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在身上摸了摸。隨後他記起之前發生的事,錢包丟了,自己之所以會昏迷,就是因為發現錢被人偷走了。一時間,老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小兄弟,真是對不住,老朽忘記,身上的錢被人偷走了,你看……”
“爺爺,你和他賠什麼禮道什麼歉?”陳瑩眼裏鄙夷之色,之前的恨意在這一刻完全爆發,眼神不屑地看著古仁,開口道:“您的針包放在錢包內,錢包被人偷走,但現在咱們的針包卻出現在他手中,這其中的緣由想必不用我說大家也猜得出是怎麼回事了吧?爺爺,他就是一小偷。”
陳瑩纖纖玉指,指著古仁,神情堅定地道。
眾人一聽,看古仁的眼色頓時變了,這小子醫術不錯,怎麼會是個小偷呢?
旁邊的胡剛一聽,暗道不好,自己怎麼忘記這事了?車廂內被盜的事早已經知道,若不是因為陳道賢突然暈迷,自己早已經帶著人去抓人了。而且胡剛也看得出來,那些錢肯定不是眼前這小子偷的,不然的話,丟失那麼多的錢,分贓少說也有好幾千,怎麼還會伸手要一百塊?
再說,他如果知道那銀針是這老頭的東西,怎麼還會拿出來救他?可胡剛也明白,這小瑩敢這樣說,顯然也是有把握的,至少她有辦法證明,這小子手中的銀針是她家的東西。
眼睛一轉,胡剛有了主意,伸手抓住古仁的手,大聲道:“好小子,原來是你偷的錢,走,跟我回去說說,你有多少同夥?他們人都在哪裏?”說著拿出手銬,朝古仁的手腕遞去。
古仁見狀,眼中寒芒微閃,勁力運轉,雙臂竟是無聲地大出一圈,隻待那手銬帶下來,他便會出手,將胡剛製住,逃出這火車。
“小子,你別說話,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但他們可不相信!丟錢的人可不少,你不想讓眾人打一頓吧?”然就在此時,胡剛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在古仁耳邊輕聲道。
聽到他這話,古仁手臂中蘊藏的勁力消散,臉皮帶著淡笑,任由對方銬起自己。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古仁相信,自己想要走,這火車上還沒有留得住自己的地方。所以,他幹脆聽之任之。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陳道賢才剛清醒,還真有點弄不清狀況,待他會意過來,胡剛已經銬住古仁了。陳道賢看在眼中,臉上頓時露出焦急、愧疚之色。
他是名老中醫,一輩子運用著望聞問切與人打交道,觀人的本事自然是有幾分。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真像是怎樣,但能肯定一點,就是有這樣醫術的小夥子,絕對不會是小偷。
可他相信也沒有用啊,人群中,有好幾個也是丟錢的人,見到古仁被鎖住,一個個頓時怒氣衝天,擠過來要揍人。
其實,這也是胡剛太激動,不然的話,隻要他不銬人,這幾人還真沒有動手的心思。他的舉動,無異是坐實陳瑩的話。在眾人看來,古仁就是那偷錢的小偷。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們又怎麼會忍得住?
“你們幾個想幹什麼?”胡剛見狀不對,拉著古仁的手就往外闖,在他身後,幾名乘警早已經得到示意,圍了上來,將那幾名欲要動手的人擋住不讓其靠近。
火車上的過道本就不寬,幾人便能擋得死死的,在胡剛的推搡下,兩人很快就消失於眾人的視線內。
一出三號車廂,胡剛便身手利落地替古仁摘了手銬,清聲笑道:“嗬嗬,想不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對了,能和我說說,那老頭的病真的被你治好了?我之前好像聽你說,這病你能根治?”
“算是吧!”古仁笑眯眯地看著胡剛:“說吧,你想要我幫你給誰看病?”
“啊,你怎麼知道?”胡剛自認是心性沉穩之人,可乍一聽到古仁的話也是失色叫出聲。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連胎毛都沒褪盡的小子,居然能準確地猜到自己心裏的念頭。看來還真是有幾分真本事!驚歎之餘,胡剛在心裏暗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