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我要離家出走的原因,在於我老子想讓我去少林,而我自己想去武當。我想去武當的原因,在於武當掌門抹茶老道前些天傳出了潛規則女弟子的消息,這讓我們了解到武當是個風氣自由的地方,而少林,根本連個女弟子都沒有。我爹說,或許是少林的保密工作做得更好呢?其實我爹想讓我去少林的原因,在於他曾經是少林的編外俗家弟子,之所以是俗家還是編外,在於我們家的名聲不大好——四川唐門,製毒世家。嚴格講,唐門不算是武林世家,因為武功方麵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而用毒又是武林大忌,深為江湖同道所不恥。但我們家的生意卻實在太好,我爹說,人心險惡啊。

我素來胸無大誌,本可以快樂的過完這一生,不該我愛上一個女人,即便我後來認清她是一個虛慕榮華的俗塵女子,我依然愛她,所以我不能再呆在這裏。看她日日在我眼前出現,我總是不能控製的想到這個女人每晚承歡在我父親的胯下,哀莫大於心死,心卻仍不麻木,這使我越加希望江湖是幅醜惡的嘴臉,我或者可以在那裏解脫,或者——放下,依照我自己的想法,江湖還是一個浪漫的地方,許是我涉世未深。

我要走了,這一走或許再不回來。我沒有要告別的人,除了我三哥,在他瘋了以後,我們的感情反而更加牢固。我三哥佇在一個小土堆上,腰懸長劍,遺世獨立。我說:“三哥,我明天就要去闖蕩江湖。”我盡量說得氣概一點,不透露一分心事。三哥說:“明天?為什麼是明天?”我說:“我總得先準備一下錢和幹糧。”三哥說:“錢遲早是要花光的,幹糧遲早是要吃光的,都是身外之物,你何必為此耽擱一天。人生苦短,你不如現在就走。這世界很大,你早應該去看看。”他說的話總這麼似是而非,我就這麼走隻怕三天之內就得淪為乞丐。但有心事的人都是傻子,一個瘋子給一個傻子講的道理,傻子一般都會聽。我別過了他,就這麼走了。我走在路上,我爹騎馬打過,瞥了我一眼,未支會一聲,我這個樣實在不像一個離家出走的。我心裏暗笑:你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以為我在去武當的路上,實際上我在漫無目的的遊走,順便找一家最便宜的客棧,這家客棧叫海坪餐館,從門麵就看得出這兒隻能賣賣雜燴麵和鹹菜。現在不是飯點,人很少,我吃著麵,和店小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我問他:“有沒有吃飯不要錢的地方?”他說:“有啊!”我問他:“在什麼地方?”他反問我:“公子可還會武功?”我說:“多少會點吧。”他說:“那你可以去參加武林大會啊。”沒想到我出門不久,就碰到這麼大的盛事,我問道:“武林大會在哪兒舉行?”小二把手一指——“就在村子口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