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玉忍不住問道:“蜀郡郡守竟如此猖狂?如今任上是誰?”
宋峰來答:“範陽盧正陵。”
“範陽?姓盧?”
裴山玉皺著眉頭略微沉思了一下:“難不成是出身五姓七望的範陽盧氏?”
宋峰來恨恨道:“可不正是?這老家夥囂張的很,我跟他說,在這種軍情危急之時他卻以財帛要挾,就不怕我上京告禦狀嗎?”
“你道他說什麼?他居然大笑了起來,說叫我盡管去告,等到聖上問罪,他則隻說是我父親守城不力,應將責任推卸給他罷了,還說反正我父親也撐不到朝廷的救援,到時候死無對證,也治不了他的罪!”
“豈有此理!這盧正陵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裴山玉怒拍大腿,然後拍了拍宋峰來的肩膀寬慰道:“小將軍放心,此事若是屬實,陛下自然不會放過這等祿蠹,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原本裴山玉對於宋峰來的告狀還有些將信將疑,但很快,這一狀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其實在遇見宋峰來之前,裴山玉帶領的大軍就已經駐紮在了綿州,而綿州也已經是蜀郡境內。
這個消息輾轉到了盧正陵的耳朵裏,已經是在一日之後,而雙方各帶著自己的兵馬相見,則是在錦官城郊。
盧正陵一開始倒也客氣,雖然兩方背後都立著密密麻麻的軍隊,但還是友好的互通了姓名,唯有宋峰來眼睛冒火,恨不得當場生撕了盧正陵。
“不知裴將軍突然帶領這麼多人馬來到蜀郡所為何事?”
盧正陵捋著胡須,笑著說道。
裴山玉的臉上也是一副職業假笑:“我是奉聖上之命,本來是要借道雲南攻打吐蕃,誰知雲南王突然犯上作亂,如今,自然是要去平叛,還請郡守性格方便,不要延誤軍機。”
說道後麵的“延誤軍機”四個字時,裴山玉的語氣明顯加重了。
然而盧正陵卻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態度:“既然如此,那裴將軍手中可有相應聖旨給本官一閱?”
這確實是正常的規章手續,裴山玉也沒有理由拒絕,十分爽快的就取出了夏雲委任他為二品鎮軍大將軍剿滅吐蕃的那道聖旨交給了盧正陵。
“請盧大人過目。”
盧正陵十分客氣的一笑,頗為恭敬的接過聖旨,打開看了起來。
裴山玉道:“盧大人,這下可以了吧?渡口軍情險峻,還請盧大人快些撤開攔阻,讓我等早些過去。”
說著,他便將手章向上,朝盧正陵遞過去,正是要對方交還聖旨。
不料對方的臉色竟驟然沉了下來,那道聖旨也被他卷好收入懷中。
裴山玉麵露疑惑,但還是保持著客氣問道:“盧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盧正陵卻赫然大罵道:“大膽裴山玉,竟敢偽造聖旨!”
裴山玉一臉懵逼,但很快冷靜下來,聲音也冷了下來:
“盧正陵,說話要講證據,這聖旨可是我在興慶宮看著聖上親手蓋下玉璽的,你竟敢妄自誹謗,不怕我去聖上麵前參你個故意阻攔,延誤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