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緩緩坐在美人靠上手肘支著欄杆,側首看著女兒嗔笑道:“你也學著你父皇渾說。”清婉湊近黛玉身前聞著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淡淡清香,攀摟著她的脖頸咯咯笑道:“再不是我渾說,前兒娘親上香,那對母女可是明著麵的說瞧瞧那對姐妹生的多俊,長的也很像!”
“去!”紈扇拍在她的額上,“沒大沒小!”黛玉攬著女兒靠在懷中,笑望著已經成蔭的柳枝拂水,忽而想起一事道:“去年賞梅的時候怎麼恍惚聽著你救了個人,怎麼從來都未曾聽你提起過?”
提起這個水清婉著實覺得稀奇道:“娘親不提我還真是忘記了,去年去忠順嬸嬸家賞梅的時候湊巧路上看到個被人打的半死的人,女兒便好心將他捎帶著帶到了忠順叔叔家中將養。好家夥,這次南下江南的時候沒少幫哥哥處理事情,武功又高,長的也還算是不錯,隻是可惜了是個啞巴。”
黛玉聽她如此的稱讚微微淺笑道:“能讓清婉如此稱讚的人倒是果真不錯兒,若是能幫襯著你哥哥倒也算是個好事兒。”手中的紈扇有下沒下的輕輕扇著,心中著實對清婉口中讚不絕口的人有絲好奇。
“娘親!清婉!”俊朗修長的身形出現在眼前,水清婉從黛玉懷中站起身來,讚歎的繞著他走了一圈,拍手笑讚道:“好個翩翩少年郎。”說著側首望著黛玉問道:“娘親,爹爹年少時候也是哥哥這副模樣麼?”
這倒是問怔了黛玉,微蹙黛眉的想著她似乎沒有見過水溶少年氣盛的模樣,歪頭仔仔細細的將水昊澤打量了圈,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黛玉方才笑道:“娘親沒有見過,娘親見到你爹爹的時候,他已經將近而立之年,少年時候早就已經過去了。”黛玉話中不無遺憾,溜溜的目光隻定定的看著一身月白色長袍的水昊澤,微笑點頭,又道:“許就是這般模樣了吧。”
水清婉點頭笑道:“真不知道改明是哪家的千金閨秀能得了哥哥的眼兒,哎呦!”額頭被水昊澤手中的玉骨折扇敲了下,她皺眉扶額的嗔道:“哥哥敲我做什麼?”
“讓你長長記性,小孩子家家的,閨閣淑女哪裏滿口的不知所雲的混賬話?”水昊澤麵頰上的微微薄紅到底沒掩過黛玉的眼睛,黛玉拿過紈扇掩唇笑了起來,水清婉更是跑到黛玉的身邊,笑著叫道:“原來哥哥也會害羞,我還總是當他少年老成沒個活潑樣兒呢。”
安靜坐在旁邊吃果子的水辰桓聽了姐姐的話,抬頭笑道:“姐姐今兒如此說,改明再有用著哥哥的地兒隻怕哥哥再也不替你兜著攔著了。”水清婉直氣的咬牙瞪眼看著辰桓,不依的拽著黛玉的衣袖道:“娘,你瞧瞧,辰桓才這樣大就同著哥哥欺負清婉,清婉不依,娘親必須要教訓他。”
黛玉搖著紈扇看著吃果子的辰桓將他拉著過來坐在身邊,低頭笑道:“辰桓隨著哥哥欺負姐姐麼?”水辰桓笑眯眯的抬頭搖頭道:“兒臣沒有,隻是提醒提醒姐姐,免得真的惹惱了皇兄改日裏再闖了禍事沒人替她收拾爛攤子。”
水昊澤抱起水辰桓放在欄杆上站穩,笑道:“辰桓的好意隻可惜你姐姐不領情,也罷,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不予她計較。走,哥哥教你去騎馬!”水辰桓雀躍崇拜的看著水昊澤,道:“我早聽忠順叔叔說哥哥的騎術一等的好,我今天定要學會騎馬。”豪氣萬丈的小孩模樣看的黛玉忍俊不禁,水昊澤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對這個最小的弟弟也是萬分的疼愛,笑道:“好,當然好!”
看向黛玉躬身道:“兒臣和辰桓先去了。”黛玉點頭,笑著囑咐到:“你們去騎馬當心些。”
“知道了,娘親。”水辰桓高高興興的拉著哥哥的手,兩兄弟邊走邊說著笑著,遠遠的消失在綠色垂柳之中。
水清婉氣惱的看著這兩個男孩離去,不滿的嘟嘴道:“總是說男人瞧不起女人,如今在咱們家就瞧得出來,這兩個家夥再不是好東西,瞧我日後怎麼不理會他們。”氣咻咻的坐在黛玉的身側,手中的團扇搖的嘩嘩響,垂下的明珠玉穗相護碰撞玲瓏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