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就必須要喜歡帥氣的東西嗎？女孩就必須要喜歡可愛的東西嗎？那男人就理應愛上強壯帥氣的戰士，女人就理應愛上聰慧美麗的天使？”
“我隻是喜歡玩偶，並不是要成為玩偶。有人喜歡蝴蝶、有人喜歡槍械、有人喜歡動物、有人喜歡機械，這些能給人帶來幸福和喜悅，本質上和我喜歡玩偶是同樣的感情。”
“被蝴蝶吸引不是一定要成為昆蟲學家，被機械吸引不是一定要成為機械專家。就像你，你是靈能工學一流的天才，是新型驅動器的推動者，可是你喜歡驅動器嗎？在我看來，比起靈能機械，你會更喜歡花。”
我無法反駁埃裏希的話，因為本質上就是如此。我好像確實是太累了，居然會被刻板印象和習慣性思維帶偏，忽略了其本質。
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不遠處一對正在挑玩偶的一男一女身上，許是聽到了埃裏希的話，那個男人抓起一隻大玩偶將其抱在懷裏，在他的女伴麵前露出喜悅而又滿足的微笑。
他的女伴則伸手摸摸他的頭，就像一位母親哄著自己的孩子一樣，言行舉止間盡是包容與體貼。
我回頭看了巴赫一眼，巴赫的目光始終落在我身上，語氣溫和，言語間滿是笑意：“如果是你想要的話！”
我的目光一掃，最終還是將懷裏的玩偶塞回到埃裏希懷裏，不曾看過它一眼，也忘記了它的模樣。
這麵牆最右側的角落裏有幾隻玩偶吸引著我的目光，比起整麵牆的精致和密集，那個角落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那裏麵隻有幾隻斜頭歪腦的灰色兔子，比起其他精致漂亮的玩偶，這幾隻兔子難免顯得有些難看。
玩偶不多，隻有堪堪六七隻，還有一隻獨自待在角落裏，黑色的眼珠有些明顯的瑕疵，它的右臂一長一短、一大一小，和我一樣有著一條“殘肢”。
比起其他不起眼的灰色兔子，角落裏這隻玩偶非常礙眼，甚至讓人覺得它不該出現在這裏，理應被人拋棄。
我伸手將其抱在懷裏，用我冰冷的機械臂將其抱進我溫暖的懷裏。如果是從前，或許我會選擇視而不見，任由它消失在這個不知所謂的世界裏。
可是——「它遇見的是溫柔的你，所以它的命運會因你而改變，由絕望走向溫暖和幸福。」我腦海裏響起了這樣的聲音，也想到巴赫說自己在瀕臨絕境時遇見了我。
啊啊，向來一成不變的我，居然會為了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而付諸行動，居然會向這種量產的輕工業商品產生憐憫和同情。
但是——這種感覺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