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病人才拖到現在仍然沒有進行手術。聽副院長的簡單介紹,病人一家是從澳洲回來的,家境應該不差,如果有腎,肯定早就做了手術。在已經病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選擇回國,恐怕也是賭一把碰上合適捐贈腎髒的概率。畢竟,有十幾億人的龐大基數在。
處理完這個臨時病患,還是過了正常下班的時間,加上回去的路上碰上堵車,裴少欽最終也沒能兌現承諾。回到嶽父家時,家裏已經準備開飯。
晚餐的氣氛還是一如往常的溫馨和諧,隻是,大家好像都不怎麼願意說話。有些事情,大家都放在心裏磨著,卻都不願主動提及。
對此,裴少欽也是看在眼裏,暗暗惦記在心。現在,他心裏隻想這一件事:等到隻有他和珊珊兩個人在的時候好好開導開導她。
以前喬雨珊還沒懷寶寶的時候吃完飯還會幫著媽媽收拾一下餐桌,現在她家爸媽是連抹布都不讓她碰,她也隻能盡量把自己裹嚴實一點跟主任下樓散散步。
就今兒這天氣,確實不太適合戶外活動,但兩位長輩都知道她心裏有事,反正有女婿看著,也不用太擔心,便隨了他們。
“要不要我找人幫你打聽一下?”下了樓沒走幾步,裴少欽便心急地先切入主題。
“沒什麼好打聽的,爸媽都說了,就當她沒回來過。如果她隻是突然想回來看看,目的已經達到了,以後應該不會再來。”被如此決然地拒之門外之後還敢再來,臉皮得多厚啊。
“你心裏也這麼想?就不希望她能對你有所交代?”關於珊珊的童年,裴少欽並沒有刻意探尋,但多少也聽她說了一些。雖然當時她還很小、記憶並不算很深刻,對這件事卻是一直耿耿於懷。
“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想她做什麼。就算沒有她,我也健康快樂地長到這麼大,還遇到了最好的。今天她為什麼突然出現,我也不願意多想。”到現在,喬雨珊都沒想明白到底是有多無奈的原因會讓一個母親如此狠心地丟下隻有五歲的女兒毅然決絕地一走了之。
她甚至還清楚地記得,上車離開前,幾乎沒在母親臉上看到半分悲傷和不舍。或許,真如爸爸所說,在母親眼裏,她就是個影響母親追求幸福的拖累,所以她才會走得如此堅決、不帶一絲留戀。而且,一走十幾年都杳無音訊。
“既然知道要把握當下,就不要再為這件事費神傷心了。你這段時間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太穩定,精神狀況可千萬不能再出問題。”懷著寶寶的女人,精神上的鬱結遠比身體上的不適帶來的不利影響嚴重百倍,這一點裴少欽可是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才會格外緊張,恨不得時刻陪在她身旁。
“我真的好好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沒問題,就你愛杞人憂天。當時呢,確實有點嚇到,後來媽媽和爸爸相繼回來,中午又給你打了電話,我已經把上午那點意外徹底放下了。不信,我把小時候和她拍的照片翻出來給你看啊,我真的可以坦然麵對。”
照片是喬雨珊等不速之客離開之後在老相冊裏找了好久才找出來拍到手機上的,她這麼做的目的也是讓自己能盡量淡然地麵對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