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和校長同名同姓。這世界真是巧了,而且巧的如此合。校長知道那女人嫁人會不會傷心辭職呢?說到他喲,他那個普通話真是“標準”地要笑死人。有時逃避開學典禮不僅僅是本人沒能獲獎,也逃避他那臭三爛的普通話,怕忍不住笑出去打他,這有失我“好學生”的名聲,所以幹脆逃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事實的真相了。
有時候在課室角落裏難得的一本正經的開著黃色笑話,一那誰大喊:“校長來了。”像蜂窩被捅破的我們一哄而散,鎮定自若地從各處抽出各類書本,正襟危坐地迎接“校長”的突檢。被坐在屁股下的灰色魯迅,是我的idol,如今就隻能混在黃色的笑話中了,希望他九泉下無知。數學也起了作用,一言不發的躺在不平的桌角下,永遠不懂那三個人互笑什麼的英語書,也被從垃圾旁帶了回來。用當時我們的流行語來說:學英語,當漢奸;學中文,我愛國。不學英語彰顯我多麼愛國,這句話是大家考試英語時說得最鐵錚錚的愛國格言。然後那些英語學得一流的人,英文說得比中文還要麻利,也不見去當漢奸;那些口口聲聲愛國的人們啊,你們的愛國宣言喊的比天還高,比海還遠,可中國的強大也沒有你們的屁事。古語說得好:少說空話,多做事。
門口那瘦長的身影被太陽拉的冗長,一雙紅色的人字拖映入大家的眼簾,馬鈴薯的膚色令大家長“噓”的一聲。然後像進入賭場一樣的課室又恢複原樣。一些書隻留有書皮,裏麵放著漫畫或是言情小說。上什麼課都拿出來看,語文老師經常誇那看書的同學,說我們上課隻會睡覺,睡覺隻會睡出口水,睡出懶惰,不會睡出好的成績和金子。然後正在看書的雄和一能回頭對著睡覺的人壞笑,之後他們看了2年的音樂書,也不會唱一首歌。老師知道的話就不會誇他們有音樂細胞了,而是有細菌了.
一次哦,校長,雄,猴子,一能,海的弟弟發,秒和我,我們大家有說有笑地走在真校長的前麵,猴子回過頭來看到校長就大聲叫了一聲:校長。大家不以為然,隻有阿海說:“笑(校)屁啊!”7個人隻有阿海不知道真正的校長在身後,我們六個像開閘後的洪水,都爆發了。有趣的阿海無趣的回過頭無情的與校長對看著,深情款款。哇,兩人像情竇初開的老情人,臉紅的如秋天裏的楓葉。校長的的臉如剛抹上去的泥土,臉一提,泥土一樣的皮膚就褶皺了起來。阿海明顯地有些慌亂,不知所措。長追著我們跑,幹嘛不和我說校長在後麵,陳士每,媽的。我卻跑的不亦樂乎。
我的每一朋友都沒有書裏麵描寫的那麼英俊和能幹,他們也不具有排憂解難的技巧,也沒有追女孩子的甜言蜜語,他們也沒有一流的成績,遇難了要20萬救急,他們也不會就跑去ATM取,我想他們有也是會的。我的朋友隻會開著黃色笑話硬要擠出我臉上的一絲微笑他們才甘心,他們就是連你吃早餐的一塊錢也要搶去買煙抽才能和你聊得下去,他們會各種牌的技巧,但絕不會去偷和搶,最“饑餓”的時候可以不要臉的去撿銅錢破鐵拿去賣,(這會得罪撿破爛的老人,常被罵搶他們的飯碗)我們就是從小在一起的平凡人,我沒有選擇他們,他們也沒有需要我。有時爭論起來,連“你就是我的傳統”這樣的話也撂得出來,剩餘的半根煙就已經跑到他的嘴裏了。他們會打架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他們會抽煙都是為了應付這枯槁的九年義務教育,他們會賭博都是為了早些學會站在爸爸的角度思考人生,他們會開黃色小笑話是因為認真起來誰都怕,沒必要活得那麼認真,糊塗也不錯。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張明星臉(諧星),都是我生活裏的醜角,真心想要他們的簽名,可他們普通到隻會簽自己的名。
每一天早上的4節課裏,我們7個人隻上一二節,完完全全的填充人數,前兩節也都是和周公約會去了,看我們每個人的臉被壓得棗紅就知道我們上課是多認真睡了。翹課之後我們有時是孤魂野鬼,有時聚集打牌煙賭,更多時候是在上學路上暗中埋伏。
村裏的小學可以說是小有名氣,因為後村和東村的小學敗的敗,拆的在建。東村的人每天都騎著自行車從村後穿過,成群結隊生怕被獵人擊散,而我們逃課做的事就是在路上埋伏他們。我們用長又粗的鋼釘打入木條上,露出來的刺就好比刺蝟一樣看著使人毛骨悚人,在一個人寬的路上鑿出條條痕跡再把上了釘的木條放進去,然後拿舊土覆蓋在新的痕跡上偽裝著,單單隻露出了牙,猶如凶殘的老狼在靜候獵物。農村裏的不良少年都懂這一招,因為這類似於捕老鼠和抓野貓的器皿,現在順理成章的用在可愛的人類身上,正好相得益彰。
有次阿海在林蔭小道上安置了捕獸器,然後再把破壞的現場恢複原樣。我不得不誇一下這可愛的家夥了,動物的視覺和觸覺都比人類的靈敏,尤其是在它們習以為常的路上擺譜,簡直就是吃飽撐著,沒事找事幹嘛?但就是我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聰明人才這麼大膽,將利刃偽裝得如此出神入化。阿海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去收網了,開始一邊的草叢和泥土給攪的混濁,阿海以為是一隻大家夥上鉤了,手電筒一照才發現是一隻好吃懶惰的PIG,嚇的他直爆粗口。阿海精心準備的盛宴還沒收到回饋,某某鄰居就過來罵爹操娘了,說她家的PIG,現在就隻能躺著吃了,之前還能走到飯桌,現在卻要老娘來服侍它,把吃的送到它的麵前,不然它就得幹餓死。這還有天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