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冷眼旁觀的騎士哈哈大笑起來,王後哥哥的笑聲仿佛是一匹帶頭的公馬,漸漸的,大殿內有更加多的人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但王後並沒有捧自己兄長的場,她始終冷若冰霜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置身事外一樣,親王夫婦同樣沒有笑。
皇帝陛下的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莫妮卡夫人,然後怒氣衝衝的對著自己王後的兄長說:“安德魯騎士,請您立刻離開這裏,我完全不想看到某人因為瘋狂的大笑而猝死在我的麵前。”
騎士止住了笑容:“陛下您的願望就是我的一切,您放心,我會立刻從您的麵前消失。”他說著轉向了阿波羅:“至於王子殿下您,可想和我一起離開此處?鑒於國王陛下對我身體的關心,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沒有表示。就如莫妮卡夫人所說,阿波羅殿下您的身體是眾所周知的虛弱,甚至有當場喪生的可能。”他說著抬頭又是一陣狂笑:“所以我認為保險起見,殿下您跟著我一起離開才是最明智的抉擇。”
阿波羅從剛才開始就始終低垂著頭,沒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但男孩渾身顫抖卻十分明顯的泄露了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祖芸鬼使神差的開口:“阿波羅什麼病都沒有,而且就算是一點的不舒服,我會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的,所以王子殿下完全沒有必要和您一起離開。”才說完這些話,祖芸的心就開始懊惱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一天為身邊的這位惡魔說話,尤其當祖芸看到阿波羅倏然抬起的臉上一副感激無比的神情時,她無比鬱悶的轉過頭避開了阿波羅的臉。
祖芸隻能默默的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我剛才並不是在幫他,絕對不是,我之所以要說那些話,完全是因為隻有讓他留在我的視野之內,我才能更好的欣賞這個魔頭的窘態和痛苦。
祖芸如此想著,她轉頭時視線正好和不遠處的貝爾斯撞了個正著,這位公爵大人的臉上一片黝黑,雙目怒瞪,仿佛在看一個背叛者一樣的注視著祖芸。
她好不尷尬,祖芸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連一個小孩都能輕易的爬到她頭上耀武揚威起來。就在祖芸胡思亂想的時候,莫妮卡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安德魯騎士說的一點都沒錯,殿下您的身體根本不宜在此久留,跟著騎士閣下離開確實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這位美麗女人的話讓祖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個女人到底明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她難道真的愚蠢至此?不對,絕對不是這樣!祖芸漸漸的琢磨出了一點異樣的感覺來,她仔細的觀察著莫妮卡夫人的臉色和眼神,這位夫人無論從哪裏看,都不應該被歸為愚蠢之人的行列,尤其她能在這麼多年裏,遊走於國王與王後之間卻相安無事的活了下來,隻從這一點就更加堅定了祖芸的信念,這位夫人剛才的所作所為一定是另有圖謀。
“夠了。”陛下再次開口,他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向了這位自己非常受寵的莫妮卡夫人身上:“真應該把你關到十層地獄的最下麵,今天的午宴全部被你搞砸了。”陛下咒道,他上去狠狠的給了莫妮卡一記耳光:“你現在就給我消失,帶著那病秧子立刻給我消失。”
所有人都為國王陛下的這突然震怒為之一滯,莫妮卡夫人美麗的眼睛裏頓時蓄滿了淚水,“我……我不是有意……”她斷斷續續的哽咽著,卻始終說不完一整句話。
“夫人,請您不要再說了,您難道真的想把您自己和我都置於所有人的嗤笑中才肯善罷甘休嗎?”阿波羅的聲音裏滿是害怕和委屈,祖芸眼尖的注意到他身後的法師麵沉如水,一根微微發出異光的法杖正從法師的袖子中稍稍露了一個頭,直直的戳在阿波羅的背後。
莫妮卡夫人聞言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渾身都顫抖個不停,雙眼隻是愣愣的望著阿波羅,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