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才停了打,陸寧一骨碌從地上起來,伸手便要抓住少年的衣襟,嚇得少年連退數步,驚恐地躲入了古玉的身後。
“這位小兄弟,剛剛有心攔身邊這位朋友,隻是他發瘋起來六親不認,隻恐傷了旁人,故此時才出聲製止,還望你能海涵。這是一貫銅錢,你因我受了傷,這醫藥費當然要我出才對,再次向你說一聲抱歉。”古玉眼神誠懇,一雙手抱在胸前作了個揖,說道。
陸寧沒抓住少年,古玉橫亙在兩人之間,擋了陸寧的去路,陸寧隻得呸的一聲朝著少年吐了一口血痰,哪裏聽得進古玉的話,那一貫銅錢也沒接過來,自己白白受了一頓打,到頭來想用一貫銅錢打發自己,也忒瞧不起人了。
“你小子還這麼囂張,今天小爺我就不和你計較,有本事你就來白鹿院找孫遠,記住了,我叫孫遠!”少年嘴上逞硬,卻被古玉拉了走,還不忘回頭挑釁陸寧。
“原來是白鹿院的人,怪不得這麼囂張。”
“這小孩兒的一頓打算是白挨了,能進白鹿院的人資質不是一般的好,哪是他一個普通小孩兒可以比擬的。”
聽了孫遠的叫囂,看熱鬧的人不禁替陸寧惋惜,紛紛搖搖頭散了去,有好心人遞了手絹給陸寧,讓他把臉上的血跡擦幹,好生提醒陸寧這仇就當沒有發生,讓它過去算了,如果找去也是讓人打臉,實在劃不來。
陸寧在心中默念了兩遍孫遠,恨恨地看著遠去的兩人,連帶古玉也一並記入心中,這古玉的心機不是一般的深,自己不想開罪任何人,卻又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隻可惜了孫遠也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被古玉當了劍用卻不自知,想到這裏陸寧忍不住又朝兩人的背影吐了一口血沫子,這一口怨氣才稍稍平緩下來。陸寧心中暗暗發誓,若日後這兩人犯在了自己手上,一定給他二人顏色看看,也教他們長長記性,不要因為高人一等就張揚跋扈,目中無人。
陸寧收拾了一下,將包裹重新背在身上,重新打了壺酒,剛才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不複存在,居然哼著小曲出了城門,朝著自家的方向飛奔而去,路上遇到一條小溪,陸寧才想起來自己的滿麵血跡還未擦淨,便來到了小溪前將臉仔仔細細的洗了個幹淨,發現除了鼻子流了點血之外,整張臉居然沒有一絲青淤和腫脹,心情變得更加舒爽,腳下也加快了速度,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直接飛了回去。
陸寧本來打算下午就能趕到家中,經過這麼一段不快的經曆後,直到太陽落山時陸寧才回到小漁村裏,才進了村口,陸寧耳中就聽得一陣狗吠,這聲音對於陸寧來說太熟悉不過了,陸寧才蹲下身來,一隻棕色的小狗便迅如閃電一般竄入了陸寧的懷中,一條濕漉漉的舌頭立刻在陸寧的臉上舔舐。
“吠吠,才幾天沒見就想我啦?”陸寧抱著小狗,一雙手在小狗的腦袋上胡亂的揉搓著,眼神裏充滿了歡欣,“四叔呢?我這兩天沒在家,他老人家過得還算好吧?我沒在家這幾天看把你餓的,都皮包骨頭了。”
陸寧懷中的小狗似乎聽懂了陸寧的話,嗚嗚的叫了兩聲,一雙小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陸寧,倒像是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
陸寧懷中抱著吠吠,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來到自己門口,卻發現柴門打開,進了小院兒,陸寧喊了一聲四叔,沒有人回答,這才發現屋門隻掩了一條小縫,陸寧推門而入,發現四諦並沒有在屋內。
“寧哥哥,你終於出現了,想死我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四叔叔說你一個多月時間就會回來,果然沒有騙我,嗚嗚……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陸寧剛要轉身出屋,就看到若離朝著自己撲了過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劈啪落了下來,讓人看了不禁生出愛憐之心。陸寧將若離攬入懷中,柔聲細語的哄著若離,“若離乖,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天天陪你玩兒,好不好。”
若離聽到陸寧的保證,終於破涕而笑,一雙天真的眼睛撲閃閃地眨著,長長的睫毛上猶掛著晶瑩的淚珠,讓人實在不忍心再傷這個天真的小姑娘的心。
陸寧看若離不再傷心,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忽然間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若離妹妹,四叔去了哪裏?怎麼找不到他呢?”
若離抬起頭,一臉驚詫地看著陸寧,“寧哥哥,四叔叔早就離開犀照城了,難道四叔叔沒和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