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下課鈴與我的叫聲合在一起,非常協調地沒引起周圍同學的注意,反倒成就出一曲悅耳的尾聲。不過和我同桌的曜還是覺察出了異樣。
“怎麼了,阿天?”曜關切地問。
“沒事,你安啦。”我故作鎮定地拍了拍曜的肩膀,學著電視劇裏的口吻回答道。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我匆匆走出校院。步出校門那一刻,我有意無意地撇了它一眼,那因歲月,雖在表麵覆蓋著一層又層新上的漆,依然蓋不住蹉跎的大門,晃忽變成了夢中那扇詭異之扉,嚇得我慌忙逃竄。
平時人山人海的磁浮車今天特別冷清,坐上開往妹妹學校的班次時,車廂裏隻有五、六個乘客。
閑得無聊,我開始打量起車廂裏的人。車廂裏有五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他們都穿著衣領筆直的黑色西裝、戴著流線形的墨鏡。我順著黑衣人的眼光看去,覺得他們正緊盯著車廂裏的另外一人: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他們對峙著,神情嚴肅,相反老頭卻格外鎮靜。片刻後,車廂裏的廣播響了起來:“站到了,乘客下車時請禮讓~”。隨即,磁浮車的自動門緩緩打開了。走出車後我無意回望了一眼車廂,驚奇地發現裏麵六人竟毆打了起來!隻見黑衣人左右開弓地壓著衣衫襤褸的老頭。雖然是一對五,但那身材單薄的老頭居然占了上風。
自動門將要關上之時,老頭猛地揮出一拳擊倒了擋在門邊的一名黑衣人,向著門外輕巧地縱身跳出,剩下的四人也緊隨其後。其中一人稍為落後,便被門夾了個正著。在他的慘叫聲中,磁浮車疾馳而去,拉長的聲音跟車燈發出的光源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一並消失在黑乎乎的軌道深處。
趕上的三人速度很快,一下子攔住了老頭。同時,熟練地從身上撥出利器對準老頭的要害。老頭也不甘示弱,連出幾腳把對方手上的利器踢飛,差點就擊中在一旁觀望的我。過分自信的黑衣人,在看見手中武器被踢飛後,頓時停下了手。
不過,訓練有素的他們很快恢複了理智,不慌不忙地又從身上掏出另外一樣武器:一雙手套。那手套一亮出,老頭開始緊慎地退到了一根立柱旁邊。其中一名黑衣人不等老頭作好防守姿態,揮起戴上手套的拳頭直打向他。老頭再一次矯捷地側身避開。黑衣人的攻勢則打在了老頭身後的立柱上,立柱被打得火花四濺。老頭見狀,連連退避。
遠處傳來了陣陣吆喝之聲,接著又出現了十幾名黑衣大漢!老頭深感不妙,虛晃一招向一邊逃走。與我碰個正著,把我狠狠地撞倒在地上。“你擋什麼道啊?找打呀!”老頭像被獵人追趕、忙於逃命的野兔般爬起急速逃竄。老頭剛走,那些黑衣人立馬追了上來,我趕緊把目光移開,裝作笨拙地爬起。直到他們的身影像冰粒融化似的一點一點地變小、消散,這才鬆了一口氣。
天色漸暗,姣潔的月光被夾在雲隙間,努力想露出它微弱的輪廓。當我跑到妹妹的學校時,等待我的隻有一扇緊閉的大門。
“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我咒罵著、神情晃忽地離開,鬼使神差地折返到磁浮車站閃。車站周圍都是黑衣人,還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他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我隻好抄小道步行回家。
“我回來了。”拖著疲憊身軀的我終於回到了家裏,扔下書包、軟弱無力地躺在了沙發上。
“欠債啊你!居然讓妹妹自個回來。”母親現在的罵聲足以媲美女高音。
“哥哥,你好壞哦!竟然丟下彩彩,得補償我哦。”妹妹在一旁撒著嬌,生氣的臉異常可愛。
好不容易,家中的兩位女性安靜了下來,電視裏又響起那則廣告,“虛擬世界《魔幻網戰》隆重開放公測,誠邀各位玩家參與。”
我累趴在床上,晚飯都不用吃便睡著了。這一覺睡得特別香,直到被一通電話吵醒。
“DUDU~”。
“喂,找誰啊?”
“是天天嗎?我是曜曜啊。”電話那頭傳來東方曜那懶洋洋的聲音,“你要進魔幻網戰嗎?12點開放。”
“OK,走吧。拜托,你什麼時候能改掉這麼親密的肉麻叫法。”我還在夢遊狀態,看看了手表,顯示著晚上11點。
一個小時後我便來到虛擬門前,意外地發現早已聚集了大批玩家,曜依舊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上向我揮手示意。我目測了一下,大概現場有四、五千人。
踏正淩晨十二點,虛擬門開始釋放出開門程序。
一個淡黃色的身影模模糊糊地出現在眾人眼前。那是一位少女,眉宇間十分秀氣,微微上翹的嘴角旁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少女雖麵容略顯稚嫩,但身材已發育得玲瓏浮突。淺黃色的低胸禮服中露出深深的乳溝。她緩緩地向玩家伸出了雙手,示意大家進入虛擬世界。我仿佛被她吸引住了,身旁的東方曜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打消了我正在萌生的邪惡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