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新一天的使者,她來了,驅散了黑夜,如慈母般地降臨人間,輕輕地從東邊揭開了籠罩在大地上的淺褐色的綾紗;然後,又輕輕地、溫情地喚醒了群山,喚醒了大地,喚醒了甜睡的生命,使天地頃刻間萬象更新,一片光明——大地蘇醒了,那麼迷人,那麼柔媚,像搖籃裏初醒的嬰兒在稚氣地睜著水靈靈的大眼,滴溜溜地望著喚醒自己的母親,那麼天真,那麼乖巧……
山村的黎明,在雞籠裏睜開了眼睛。隨著“喔、喔、喔”一聲雄雞報曉,擁抱了一夜,親吻了一夜的天和地,依依不舍地鬆開了手,在天地的唇邊,便展現出了一個新的世界。露珠,沿著蒲公英和三葉草的夢境滾落,濺起一片片透明的陽光。在一種金黃般的喧嘩中,孵出一個不再潮濕的黎明。
紫霞鎮,因為紫霞山而得名。傳說山中有仙人,隻是誰也沒看到過。紫霞山終年都籠罩在一層濃濃的霧氣之中,顯得那樣的神秘,那樣的脫俗,那樣的與世無爭。
小鎮雖小,然小鎮上早起的人門早已經忙碌起來,大爺大娘的閑聊聲,小販的買賣吆喝聲,此起彼伏,一副繁忙的景象。
如霜就跪在街邊,低著頭,麵前一張皺巴巴的黃紙上寫著幾行清秀的小字:
“爺爺去世,無錢安葬,有好新人能出得一副棺木,一塊薄地,小女願意終身為奴。”
可憐的如霜,因為爺爺去世了,而沒有錢安葬,沒有辦法的她,如今唯一可以想到的也隻有走這條路了。
“喲嗬,這小丫頭有意思哈。”一聲吆喝,一個麵目猥瑣的男子站在了如霜麵前。
“大爺,行行好。”如霜見來人了,懦懦的說了聲,趕緊低下頭去。
“唔。”委瑣男子,看了看如雙麵前的那紙,手中那鳥籠子順手遞給身後的小廝。慢慢走上前去,蹲下來仔細看著如霜。
“小丫頭,抬起頭來。”
“大爺,您行行好。”如霜心裏有點緊張,頭低的更下了。
“嘿,老子讓你把頭抬起來,你倒把頭往下低。”委瑣男子,不把上前抓住如霜的下巴,使勁把頭扳起來,“要老子行行好,老子也得看看你值不值得一副棺木一塊薄地的價。”
周圍漸漸圍攏的人群中,已經在低聲議論了。
“這小姑娘可真可憐啊。”
“是啊,看來才死了爺爺,這回又要入狼口了。”
“唉,這王霸天是紫霞鎮一霸,誰也惹他不起啊。”
“走走走,快走,咱可別引火燒身。”
“。。。。。。”
王霸天陰鷙的臉上,明顯露出了怒意,抬頭看著周圍的人群,朝自己帶來的那幾個小廝稍點了點頭,那幾個小廝忙向周圍的人群走去。
“滾,快滾,在這嚼什麼舌頭呢?都給我識相點,該幹嘛幹嘛去,滾,惹到我們王三爺不高興,小心你們的狗命。”
麵對如虎狼一般的小廝,周圍的人,隻能微微歎息,漸漸圍攏的人群慢慢散去。
“來,小丫頭,別怕,把頭抬起來。”王霸天一臉的奸笑。
如霜慢慢的抬起頭來,對上那陰鷙的眼神,猛的一顫。
盯著如霜的小臉蛋,王霸天有點震驚,這小鎮啥時候有了這麼個貨色,自己就一點都不知道,別看她現在小,養個幾年,絕對能出落出個大美人。然後賣到窯子裏,那可是大價錢哪。更何況,嘿嘿。
王霸天色咪咪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那絕世的容顏,肌膚似雪,亭亭玉立,看的癡了。
“三爺,三爺。”
小廝的叫聲打斷了王霸天的幻想,轉過頭瞪了那小廝一眼:“你他娘的叫魂哪?”
看了看如霜,王霸天朝身後揮了揮手:“把這小丫頭帶回府去。”
小廝忙上前將如霜拉起就走。
如霜傻眼了,忙掙紮著叫道:“大爺,您行行好,讓我將爺爺安葬了再隨您去府上吧。”
小廝遞過手上的鳥籠,王霸天逗著那籠子裏的金絲雀,緩緩道:“來人,去把小丫頭的爺爺拉到山後,隨便找塊地葬了。把丫頭給我帶回去。”
那拉住如霜的小廝稍一用力就將如霜抱起,飛也似的朝王霸天莊子上跑去。如霜一路哭叫掙紮,卻絲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這一刻,如霜感覺到好無助,那原本明亮的雙眼滿是淚水,堅強的她,爺爺去世都沒有流淚,此時卻在野忍不住了,雙頰淚水滑落,如霜的心徹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