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著瓜子的四姨娘就氣得把瓜子皮用力向地上摔,三姨娘一旁微微笑,沒有兒子還愛往熱鬧處顯擺。
朱宣沒有終席就離開了,玉妙鬆了口氣,以前就覺得應酬是件累人的事情,至少還有中午飯下午飯之分,這古人的宴席卻是從開席就一直吃到晚上的。
朱宣一走,就有邢媽媽走上來笑道:“姑娘也累了,去歇歇如何?”
兩個主角一走,女眷們也就散了,玉妙一向不是冷人,卻也不是愛熱鬧到極至的人。都是來往的熟人,知道她的脾氣。
一大群丫頭媽媽圍著玉妙往房裏走,行到書房外,玉妙停住了腳步。
朱宣就住在書房裏,要不要去解釋一下,其實自己在這裏並沒有受到委屈。
遲疑主要是拿不準朱宣的心思,如果說喜愛,自己與他其實等於是盲婚,朱宣對自己的了解隻是經常會派人送東送西的來。
自己對朱宣的了解卻是從太太嘴裏,丫頭媽媽們的嘴裏聽說的。
南平王府家大勢大,自己嫁過去並沒有娘家的支撐,朱宣對自己禮儀周到是眷顧大太太這個表親呢,還是真的喜愛自己呢。。。。。。。
或許他並不在乎沈家如何對自己吧,家家都有一門難念的經。一個未來的女婿未必就願意管未婚妻出嫁前的生活。
再說,自己真的是沒有受到薄待,想到了這裏,玉妙反而拿定了主意。
因為沈居安沒有虧待自己,所以一定要去見朱宣為沈居安正名。一想到床上那刻意鋪就的薄薄的被臥,玉妙拿定了主意,轉過臉兒對邢媽媽道:“請媽媽去說一聲兒,我要見表哥。”
玉妙在這裏停住了腳步,邢媽媽與丫頭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見她猶豫不定,又覺得奇怪。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去說呢,還要在家裏呆兩年呢。
姑娘沒有了南平王府,早就是一根浮萍了。
邢媽媽高興地答應了一聲去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同來的還有朱福,笑著對玉妙行了禮道:“姑娘請。”
朱宣已經換了衣服,是一件樸素的藍袍。見玉妙進來並沒有奇怪的意思。
雖然是簡從,他隨行也帶了幾個人,朱福都遣了下去,跟玉妙的人更是遠遠的站在院子裏。
“坐吧。”這好象是朱宣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不過誰也不能一來就在他麵前大刺刺地坐著吧。
玉妙沒有動身子,漲紅了臉抬起了頭,手裏攥了絲帕,說話以前總是要措詞的吧。
見她局促不安的,朱宣就笑了,放緩了聲音道:“坐下來再說吧。”
玉妙穩穩重重道了謝,象一旁放著的椅子上坐下,想了一下,低聲道:“表哥,”
朱宣嗯了一聲,又想笑。第一次妙姐兒主動找自己說話,難道以後都要這樣扭捏著說話嗎?
“父親他,並沒有虧待我。”清靈的聲音從那低垂了頭的人兒嘴裏說出來,帶了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