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負責任的離開了。
那女孩死了,雖然身體上沒有任何的傷口,但脈搏、心跳、呼吸種種跡象表明,她已經死了。她的臉蒼白卻安詳,似乎還帶著一絲笑容。
當我從她的胸卡上麵知道她就是“莎希雅”的時候,我知道我唯一的選擇就是立刻帶著星澈離開。
我從不置疑人類的寬容,它隻在最表層的傷害中才有意義。也許西捷可以原諒我的“過失殺人”,但他能容忍“殺女之恨”嗎?
也許殺所當殺,誅所當誅,才是所謂的“正義”,而我卻從不認為自己是正義的,所以我沒有覺得自己背叛了“正義”,更不應該受到它的譴責。但不可否認的卻是有一些難以言喻的細碎聲音,在我心底默默發酵,那是對於西捷的愧疚嗎?
我不能想象,爆怒的西捷會怎麼對待我和星澈。無論是過去掙紮在愛與無奈中的千奈,還是現在天真幼稚的星澈,都是我發誓要守護的幸福。這種毫無來由的悸動,讓我下定了決心,除了星澈,除了我所堅信的幸福,我不對任何人任何事物負責。
我帶著星澈借助學院圍牆邊的大樹離開了學院。星澈不明白為什麼我要急著離開,還傻呼呼的要去照顧那個女孩,我騙她那女孩睡著了,叫她不要打攪,她才安靜下來。
月色依舊迷離,站在學院的圍牆外,我覺得這一切就像做夢一般。想想那些才剛剛熟悉的麵孔,又再次變的模糊起來,是否人生就是這樣,總是有太多的突然……
星澈微微的眨了眨眼,然後眼巴巴的望著學院的方向,似乎她的目光可以穿過圍牆,可以看到我所不能看到的東西。我知道她舍不得離開,可是她並沒有問我為什麼要離開。當我告訴她我們必須離開的時候,她豪不猶豫的說:“好啊。”
我們一路南下,一天後抵達了位於蘭古南麵的港口城市加梅莉婭。這是一座以人名命名的城市,不是非常大,但卻很有海濱城市的特色。
蔚藍的大海閃爍著異樣的光輝,把太陽光折射到城市的高樓大廈上,形成一條條明晃晃的金色斑紋。也許是旅遊的淡季,海岸線的沙灘上零碎的走著一些人,看不出有多熱鬧,但至少很恬靜,舒適。
星澈開心極了,光著腳丫不停的在潮起潮落之間跑跳。想想從前的她能感受到的也就隻有當她飛過海麵時,所劃開海麵的轟鳴聲。
海水仿佛成了她的裙擺,似乎有生命似得,圍繞著她翻出各式各樣的漣漪和浪花。她那銀色的長發,在空氣與海水的間歇中輕輕飄蕩,好似生命的律動。
我癡癡的笑著,看著她,看著一望無垠的海,還有那緩緩從遠方地平線上升起的桅杆。我忽然發覺世界真的好小,也真的好大,小到她就是我的世界,大到我就是整個世界。
我們還會變嗎?隨著生活的節奏,隨著歲月的節拍,也隨著你心跳的脈動。
我想我得找一份工作,身上的錢還是西捷給的一些零花錢,支付了車旅費後就所剩無幾了,我得肩負起養活星澈和自己的重任。
在海邊遊蕩了大半天後,我們來到了一處港口,花樣百出的船隻在海麵上忙忙碌碌著。
一座全是由木頭的搭建的房子前麵放置著一塊一米見方的黑板,上麵一條告示吸引了我。這是一個招工告示,說要招收數名搬運工人。我想憑我那一身力氣,幹幹這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其實我並不是除了有力氣以外就什麼都不懂,恰恰相反的是在我的大腦裏有大量當前最尖端的科技知識。隻是在如今這隻重視學曆和資曆的人類社會,我這樣一個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毛頭小子的人怎麼可能找的什麼好工作。
我把星澈留在門口,然後踏步走進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