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珂自然滿口答應。但他對秦景達很感擔憂——他帶來的人原本有數十之眾,現在隻有十幾個人了,回去之後又如何向高振南交代?
秦景達深知高振南的為人,告訴方珂,對於劫奪趙爺等人的屍體之事,沒有必要為自己擔心,因為高振南絕對支持自己的這個決定。為了籠絡人心,高家向來是會向有勢力的人示好的。
秦景達隨後向方珂道歉,接下來的路隻好讓方珂一個人去走了。要是方珂同自己走在一起,高家的人一定會有看法的,對兩個人都沒有好處。
方珂讚成秦景達的意見。但席雲長一定要和方珂同行。方珂生怕他和自己一道會有危險,便千方百計的將他勸住,讓他裝扮成秦景達隨從的模樣跟著秦景達,到時候再相機行事。
秦景達嗬嗬笑道:“方兄弟你盡管放心就是了,在我的身邊,誰也傷害不了席兄弟的。如果到時候他少了一根汗毛,你就一劍殺了我,我絕對不會覺得委屈的。”
方珂朗聲道:“有秦大哥在,兄弟可是一百個放心!”說罷,他打馬先離開了。
方珂心裏惦記著高琰的安危,不想讓高琰因為自己而遭受太多的委屈,是以他一路上打馬緊趕。看看頭上太陽正午,他已跑出了近二百裏路。
胯下的馬兒呼哧呼哧的打著響鼻,表明很累了。方珂有些抱歉的看著馬兒,心裏暗道:“我也知道你受累了,可是不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會盡快的趕到江陵去,高兄弟可是要多受罪了。”
於是,他下馬牽著它向路旁的一處樹蔭裏走去。他要讓馬兒休息一會兒。此外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自己也需要補充體力。巧的很,樹蔭旁邊就有一家酒館,一支酒幡斜挑著,在微風中飄揚。
樹蔭裏已有兩匹馬在,俱是膘肥體壯的良馬。方珂見了,忍不住在心裏暗讚了一聲。覺得自己的馬與那兩匹馬放在一起都有些慚愧。
他找了一處草比較多的地方,讓馬匹隨意活動並吃點草。他倒不擔心馬兒跑走了,因為這匹馬跟隨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無形中雙方都產生出了感情,恐怕現在就是有人拿鞭子趕它走,它也不會走的。
小酒店並不大,也很簡陋,裏麵隻有三四張桌子,盡管此時日已當午,客人也不多,隻有兩名。大概就是外麵那兩匹駿馬的主人了。
店裏的掌櫃與酒保係一人擔任,年紀在六十左右,頭發花白,一張老臉像樹皮一樣,刻畫著很多的皺紋,他有些發呆的坐在那裏,雙眼好像也不太靈活了,顯得老態龍鍾,隻等著客人呼喚添酒添菜。
就是這麼個年老的店家,為生活所迫開這家酒店,不由不讓人對他生出同情之心。方珂決定要多給他一點銀兩,好讓他過得舒心一點。盡管他自己也沒有太多的銀兩,可是對這老年人的那份關愛讓他有了這種衝動。
酒店老板聽見腳步聲,慢慢地抬起他那有些渾濁的眼睛,招呼道:“客官是要喝酒嗎?”
方珂點頭,輕聲道:“是的,老人家。給我來二兩老酒,一碟醬牛肉,四個饅頭。”他看到那兩位客人桌子上擺著醬牛肉,也就順口叫了。
那老板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對後廚道:“一碟醬牛肉,四個饅頭!”後麵有人答應了,接著就有了動靜,分明是為方珂切菜的了。那老板顫微微地站起身來去為方珂盛酒。
方珂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待自己的酒菜上桌。他的目光也很自然地就掃視了那兩位客人一眼。
巧的很,那兩位客人此時也正好在打量方珂,他們仿佛發現了什麼眼前俱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