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鏢師看來還算得上是恩怨分明,看到方珂還在,便向冷洪斌道:“總鏢頭,方才這位公子還為我們說過話呢。”
冷洪斌點點頭,走到方珂麵前,抱拳道:“老朽京都鏢局的總鏢頭冷洪斌,適才多謝公子幫忙,老朽有禮了。”
方珂見他以前輩之尊居然向自己先行禮,心內對他的好感大增。上一次見他時還倒沒有太深刻的印象,這一次卻見識到了他和氣的一麵,於是便起身還禮,道:“前輩客氣了。”
冷洪斌道:“剛才之事,據他們所說若非公子出麵,隻怕還要遭受那女人的毒手。當然,以我對他們這些人的了解,肯定是也有不對的地方。老朽此番來並不是為了尋仇,而是準備要當麵和她說道說道,分個是非曲直出來就可。可惜她卻早走了。”
方珂聽他說得也很講道理,並不是那種凡事都偏向自己人的作風,欽佩的道:“前輩果然是明理之人,既然那人已走,事情也就作罷了,不要再計較了。”
冷洪斌嗬嗬一笑,道:“還沒請教公子貴姓,可否同去我京都鏢局一敘?”他見方珂言談舉止都非常人可比,便有意與他結交。
方珂因為有事在身,又加上自己的身份特殊,自然不會同他去的,於是歉然道:“在下乃是無名之輩,不值得前輩如此看重。前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冷洪斌見他不願說出自己的名姓,知道他必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去強求,隻是道:“好說。若是有緣,他日還可以會麵的。如果公子有事需要老朽幫忙的話,也請不要客氣。如此,我們就不再打擾公子了。”回首領著眾鏢師離開了酒店。
方珂抱拳施禮相送。見他們去得遠了,席雲長道:“方兄弟為何不去他們鏢局呢?”
方珂對席雲長笑笑,道:“此老手下的人都想著捉拿我們請賞呢,若是我們去了他們那裏,萬一我們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不就是自投羅網了嗎。”他從趙爺這件事裏認識到了很多問題,是以小心行事。
席雲長道:“人心難測,確實要小心一點。”
二人用過飯後,便起身直奔趙爺等人被斬殺之處。
但見地麵寬廣,中間豎立著數十根旗杆,上麵分別懸掛著人頭,下麵是無頭的屍體,分明是在示眾。在不遠處有數座帳篷,帳篷前麵有兵士手持兵器站立守衛。他們分明是在看守著人頭與屍體,不許別人私自將它們取走收屍的。
此處人煙相對比較少一些,即使家住附近的人寧願多繞一段路,也不想直接從旁邊經過,以免染上無妄之災,被當做趙爺的同黨而被抓進天牢。
二人在遠遠地看著,席雲長眼看趙爺等人的屍體就在眼前,心中異常悲憤,忍不住就要衝過去動手。
方珂急忙攔住他道:“席大哥萬萬不可衝動,你沒看到周圍有士兵在看守嗎?他們一定是奉命在等待捉拿前來收屍的人的。我們現在動手,隻是遂了他們的心意,他們巴不得我們動手呢。更何況我們就算將趙爺等人的屍首取到了,又如何運走呢?”
他說的是實情,就憑二人之力,要想將那些屍首運走,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那些在旁邊看守的官兵,本就是要守株待兔,等人來收屍以便捉拿的,豈肯輕易地就放過他們?
席雲長隻好忍下來,道:“方兄弟,你看我們應該怎麼做?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趙爺他們身首分離了,還要被放在這兒示眾的慘狀,想想都覺得心疼啊。”
方珂理解他的心理,這足以證明他還是一名有血性的漢子。並不像其他人一樣,一旦趙爺死去了,立刻就改換主人,那都是些人走茶涼的世俗之人。
方珂也很感動,所謂“板蕩識忠臣”,這個時候,才真正看出一個人是否忠心。他道:“我們要找合適的機會,並且還要將動手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才行。趙爺他們都已經遇害了,我們也不要急在一時,否則,不但事情辦不成,連我們自己也要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