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稱之為“慕大人。”
慕子昂泄憤一般在程新雅的身上重重踹了一腳,程新雅跌倒發絲淩亂,唇角掛著鮮紅的血。
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門口的方向,做著口型,“快跑,跑啊!”
慕子昂背對大門,看不見慕如畫,卻也發現了程新雅的異狀。
正要轉頭時,程新雅忽然掙脫了士兵的禁錮,猛地朝著慕大人衝了上去,“慕子昂,我要殺了你!”
慕子昂沒有防備,竟被婦人一把推倒在地上,一身幹淨的衣袍沾染了汙穢,頭重重撞在地上,聽得“咚”的一聲。
士兵心下驚駭,一腳踹開程新雅,將慕子昂扶起來。
慕子昂眼神陡然轉冷,一把抽出士兵腰間佩刀,對著婦人的胳膊就砍了下去。
婦人吃痛,“啊”的一聲痛呼。
鮮血濺在臉上,慕子昂卻隻當不知道,手中利刃連揮,那婦人竟是被砍成人彘了。
便是這樣,婦人都沒死,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慕大人,抻著脖子怒罵:“慕子昂,我會在地獄裏等著你。”
“我程家一百八十一口,都會在地獄裏等著你!你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婦人最後一句話落下,她的項上人頭陡然飛出去。
慕子昂拄著刀,粗重的喘著氣。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頭落在地上的時候,看著門口的方向,目光中帶著濃濃的不舍,和擔憂。
“大人,已經清點完畢,一百八十一人,一個不少!”
屍體被人收斂之後,院子裏抬出兩箱據說是通敵叛國才換來的財帛。
清貴了數十年的丞相府,被貼上封條。
對於夏溫言將凍僵在丞相府門口的慕如畫撿回來,錦墨已經不滿,再看夏溫言對慕如畫不肯假手於人的照料,錦墨再也忍不住了:“公子,丞相府可是遭了通敵叛國的罪名……”
話沒說完,就被夏溫言打斷,“我不信丞相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此事你也莫要再提。”
良久,“夏溫言?”
夏溫言聽見動靜回過頭,果然見慕如畫已經清醒過來。
“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慕小姐不必掛懷。”他放下手中的地理誌,宛如兩人是多年舊交一般。
慕如畫隻呆愣的看著夏溫言,“為什麼?”
嗯?
“無論如何,你的恩情我記住了。”慕如畫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你去哪兒?”看著慕如畫走到門口推門出去,夏溫言忙追出去詢問。
慕如畫隻看了夏溫言一眼,一言不發,將衣袖從他手中抽出,一步步走出我取軒。
夏溫言追出去的腳步,被一個婦人攔住,“溫言,你是想看著咱們家也步丞相府的後塵嗎?”
慕如畫輕車熟路的潛入慕府,卻見裏麵一陣熱鬧的喧囂。
躲在樹後聽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今日是她那個庶出大哥慕如威升官的好日子。
花廳裏,慕子昂和柳姨娘並肩坐在主座,慕如威和慕如詩兩兄妹坐在下方。
一家其樂融融的模樣,讓慕如畫產生一種錯覺,一種什麼都沒發生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