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發出長長的一聲怒哼,站起身來道:“累死老子了,真想現在就找個人來剝皮解氣!”
漢子討好道:“那小子被我們一路追趕,幾天不吃不睡,到這裏已經是筋疲力竭,我保證他就躲在附近,將軍隻要讓弟兄們加把勁,待會兒您就是把他活吃了也行啊。我等也好回去向莊主交差了!”
幾個人說著繼續向前走去。
柴少寧四人一聽,全都來了精神。對方提到嶽為明,難道是河北境內起了變故?那個莊主又是什麼人?有資格和姚至遠談判的莊主天下怕沒有幾個,莫非就是聖劍山莊的路玉山不成?隻是不知道路玉山本人來了沒有?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本來川中王和順天王攜手,一時不便尋找聖劍山莊的晦氣,但現在情況有變,眾人已離開川中,現又在河南境內,憑四人現在的本領,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宰掉路玉山,讓順天王沒有挑理之處。
四個人一商量,就要跟上去查個究竟。然而下崖行不多遠,宋媞蘭笑了起來道:“大夥兒不用追了。”
雪念慈問道:“為什麼?”
宋媞蘭指指身旁不遠處一株四人合抱的大樹,那棵樹的樹根雖然粗,但上方枝葉卻不茂盛,隻剩了橫伸出去的幾根枝杈還活著,竟是個快要枯死的老樹。
柴少寧等人知道宋媞蘭本領特殊,見狀一齊朝大樹下走去。
宋媞蘭笑道:“他蜷在裏麵一動不動,要不是聽了那些人的對話,我還真以為那就是樹洞裏的一根人形老根呢!”說話間已經到了樹下。
裏麵的人聽到宋媞蘭的話,知道行跡暴露,緊張之下呼吸立馬沉重起來,柴少寧三人頓時全都察覺到了他的所在。
宋媞蘭拿劍拍拍樹身,笑吟吟道:“還躲什麼?出來吧!”
“噗”地一聲悶響,一支長劍刺穿樹身,徑奔宋媞蘭麵門,不過當然刺不到宋媞蘭。
劍光閃動,絞碎樹壁,在樹上開出一個洞,一個蓬頭垢麵,穿了一身農家土布衣服的漢子持劍衝出樹洞,直奔宋媞蘭。
柴少寧三人看那個漢子身上的衣服十分別扭,顯然是換掉了本來的衣衫以做掩飾,隻是匆忙間找不到尺寸合適的衣服,因此並不合身。
漢子連刺十多劍,身手倒也利索,可惜連宋媞蘭的邊也沒有沾著。
宋媞蘭見對方乍一動手,便輕“咦”了一聲,並不還手,隻是一昧地看他的劍法。等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宋媞蘭剛要開口詢問,那漢子卻自知不敵,一調頭朝背離官兵的方向拚命逃去。
宋媞蘭一個箭步追到漢子身旁,剛要說話,那漢子腳下一絆,一個趔趄,竟然摔倒地上暈了過去。
雪念慈過來抓過漢子的手一把脈道:“他虛脫過度,應該是連餓帶累所致,隻要休息一夜,吃點東西,自然會恢複過來。”
有這個漢子在手,便不愁引不來找他的人。四個人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先帶這個漢子找個地方休息,等問明一切再做計劃。
當下柴少寧背起那個漢子,四人不再慢行,展身形向前奔去。
行過幾裏,前方又是一隊搜山人馬到來。柴少寧心中不禁大訝,這個漢子究竟是什麼人?竟能引得官兵們出動如此多的人手對付他!
四個人越發想快點救醒漢子問明情況,於是一齊躍上樹頂,流星般向前竄出,那些樹下的官兵們竟然沒一人能發現這四人的存在!
一直奔到山下,前方出現一座土地廟。
四人大喜,有供奉土地的地方,附近必有村莊。
看看天色快亮,四人決定就在廟中休息,等天亮村民起床後,再去村中尋一戶人家借宿。
走進小廟,見這廟雖然不大,但卻收拾得幹幹淨淨,供桌上還放著水果、饅頭,看樣子常有人來上香。
柴少寧覺得背上一動,知道漢子快要蘇醒,於是把他就地放下,輕輕輸過去一道真氣,那漢子立馬睜開了雙眼。
此時再細看這漢子,大約三十來歲年紀。雖然連日奔逃,一副肮髒樣,但臉容卻方正飽滿,尤其疲累之下,一對眼中仍是掠過常人難有的沉穩精芒,戒備地望向四人。
宋媞蘭衝台上笑眯眯的土地神鞠個躬道:“老土地恕罪,這裏有個人快要餓死了,我想你也不介意我拿你的供品來救人吧?”說完探手取了一個饅頭丟給那個漢子道:“餓壞了吧?先吃點東西,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漢子聽了宋媞蘭對土地說的話,再看看柴少寧四人,接過饅頭先咬了一大口咽下,這才邊吃邊道:“我看四位不像是壞人,怎麼會夜半出現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