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母雞生小雞,哈,爹爹,為什麼小黃生的是個蛋卻不是小雞。"一個小孩蹲在地上歪著頭,雙眼炯炯有神,若有所思道。老樹下,一男子借著桃樹蔭影取涼,一隻手搖著諾大竹扇,男子聞聲望去,看那孩兒盯著母雞腳下的蛋說說笑笑,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不禁啞然失笑,笑聲長起,灑然且溫馨。
“踏入青山,歸作平農,植瓜果樹菜,養雞鴨狗鵝,不與江湖爭豪情,但卻安安靜靜,日子過得倒也舒暢,一眨眼,五年已過,孩兒也有三個,兩男一女,一世就這樣平平淡淡,歡歡樂樂,豈不快哉。"男子喃喃說道,眉間滿是笑意。這時候,身後屋裏走出來了一位貌美少婦,著紅羅裙,戴飛燕銀簪,兩條袖子半挽,抱著一個小女孩,大概也就三歲左右。少婦輕哼一聲:“呆子,自言自語,說什麼呢?"
男子笑道:“說我一代豪俠,年方三旬有餘,卻已在桃園仙境,安享天倫之樂了。"
那少婦白了他一眼,道:“你當你多年輕?難道你後悔了不成。"
那男子說道:“哪兒話哪兒話,能這樣安安靜靜跟你過一輩子,我可求之不得。"
少婦哼了一聲,臉上卻帶著盈盈笑意,遮蓋不住。
突然間,密林中風聲響起,男子眉頭緊鎖,剛想說些什麼,卻聽那小孩說道:“爹爹,有人來了。",小孩耳趴在地上,一副老態高手的話語說道。
厄?男子望去,輕聲道:“劍兒,乖,快跟你娘到屋裏去!"
“劍兒,來。"少婦連忙牽著小孩的手,走進屋裏,回頭看了男子一眼:“呆子,小心點。"隨即一把寒刀自屋內飛出,男子一個跟鬥翻起接住。
腳尖未落地,密林間飛出幾道疾影,所過之處,六月的草葉樹木,竟然多了一層冰霜。“哈哈哈,葉雨兄藏得如此之深,真是讓小弟好找阿。"來人有五,皆戴著黑色麵罩,四個手持兵刃,一個空手空拳,說話的正是那手無寸鐵的蒙麵人。
葉雨不動聲色,手持一把長刀守在家門外,那刀刀鋒寒光四散,刺人心頭,刀身翠白粗糙,紋著幾條深紅條線,曲直不致,每條紅線又分有幾條細小分支,正眼望去,猶如根根血脈,駭人心寒。
“葉大俠,你手上這刀,莫非就是魘邪了?"其中一個持劍的蒙麵人問道,聲音輕狂得意,眼神裏滿是貪婪神色。
葉雨如若未聞,冷冷問道:“幾位找葉某人有何貴幹?"
“你說呢?"那空拳的蒙麵人話音未了,身上一股寒氣直逼葉雨。霎時間一片冰霜飛馳而去,在空氣中形成一條冰道,覆蓋住了葉雨,越蓋越厚。
“這樣就搞定了?"那輕狂之人滿臉狐疑。
轟隆一聲響,幾道劍氣飛騰而出,霜雪四濺,葉雨破冰而出,臉色大變:“幽寒十獄?你是冰原鵬影!"
那人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反問道:“你猜我用了幾成功?"
葉雨臉色鐵青,向屋內大喊一聲:“落紅,快帶著孩兒們走。"
屋裏頭,花落紅急得淚花翻滾,五年前,她和葉雨為了躲避武林紛爭,一對鴛鴦帶著魘邪刀遷入深山,不問江湖世事,偶然有幾個武林人士找到葉雨,也並非她夫妻二人的對手,然今日之人,實力非同小可,冰原家鵬影,刀法武林獨秀,坎比魘邪,這且不說,關鍵是那名為幽寒十獄的內力,隻手不動,亦可冰封十杖,氣力所經過之處,猶如條條白銀大道。
花落紅一咬朱唇,淚如斷珠,抱起一個小女孩兒,背著一個小孩兒,對葉劍說道:“劍兒,快跟娘走。"葉劍看著娘親那般著急,也著急問道:“娘,那爹怎麼辦啊,爹會來找我們嗎?"說完淚花翻滾,仿佛他也預料到事情的嚴重性。
“當然會了,傻劍兒。"花落紅頑強一笑,摸著葉劍的小腦袋說,接著牽著葉劍快步走出了後門,回頭望一眼,那間木屋古風樸樸,就在幾分鍾前,一家人還開開心心的在一起,談笑風生,落紅心裏七上八下,祈禱著:呆子,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