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微風,還帶著點兒涼意,通往芙蓉鎮的山路上,兩個衣著破舊的少年正趕著牛車緩緩前行。
牛背上綁著一朵大紅花,簡陋的牛車上,坐著一身紅嫁衣的女子,女子的頭上被一塊紅布蓋著,隨著牛車的顛簸,女子的身子也跟著起伏。
一身補丁的少年看了眼回頭看了眼新娘子,心虛的看向一側趕車的哥哥,壓低了聲音問:“二哥,我們這樣做,大哥不會發火吧?萬一他將人丟出去,那我們就闖禍了。”
花家的姑娘名聲壞了,本就很可憐,萬一大哥再給人丟出去,那可就太慘了。
少年聽到弟弟的話,一隻手放在腿上,擦了擦手心裏的汗,故作鎮定的說道:“放心吧,人都給他接回去了,我不信大哥真不要。”
再說了,花家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好看,要不是那樣的名聲,怎麼可能被他們給撿漏了。
這樣一個美人兒,他不信大哥不喜歡,他可是聽隔壁孫大強說,有個媳婦兒暖被窩很舒服的。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她那個克夫的命,萬一真的應驗了,他豈不是害死他大哥了?
少年一邊發愁一邊又暗暗告訴自己不會的,大哥不是個短命的,就算娶了她,也不會有啥事兒的。
記得他娘說過,大哥曾經抓過六月的蛇回來,爬上房頂摔下來都沒破過皮。
那樣子他依然安然無恙的長大了,可見,大哥的命比花家姑娘的那幾個前未婚夫要硬的多。
這也是他為什麼冒著被大哥揍的風險,也要給他娶個名聲不好的媳婦兒回來暖被窩了。
實在是大哥今年都二十了,名聲又特別差,幾乎到了鬼見愁的地步,再耽擱下去恐怕就沒人要了。
小少年聽到哥哥的話,咬了咬嘴唇,看到他閃爍的眼睛,縮著脖子咽了咽口水。
算了,大不了就是挨打唄,為了給大哥留個後,不讓他孤獨終老,這頓打,他認了。
車上的新娘子聽到兄弟二人的話,心裏升起一股悲涼,昨夜偷聽到自己父母要把自己嫁給惡霸的時候,她嚇得一晚上沒睡。
可韓家三五不時的就來家裏搶東西,還打她爹娘打弟弟,更是逼著她去給死人守寡,爹娘也是沒有辦法才讓她走了這一條路。
要不是韓家逼的太緊,她爹娘怎麼會偷偷一輛牛車就把她嫁了呢。
就是不知道嫁進去了傅家那個惡霸會不會打死她。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刻薄的聲音再耳邊響起。
“賤人,你還敢嫁人,我打死你個災星,你個賤人,克死了我兒子,你不給他守著,你還敢嫁人,誰給你的膽子嫁人?”
“你個破爛貨,欠男人的玩意兒。”
一個眼睛眯成縫的女人,身後跟著三個男人兩個女人,突然出現在牛車前,指著車上的人破口大罵。
花淩霜聽到韓家人的聲音,渾身抖了抖,眼裏頓時閃過悲涼,她還是躲不過被他們家弄死配陰婚的命嗎?
“你幹什麼?這是我傅家的新娘子,是我大嫂!”
大一點的少年伸開雙手,挺直了胸膛站在他們麵前絲毫不讓步。
今兒這新娘子,已經是他們傅家的人了,要是讓這人再欺負了,那他大哥惡霸的名聲豈不是白得了。
“吆,哪裏來的毛孩子,毛都沒長全就知道想女人了?”
“你還是回家吃奶去吧,等你長大了再娶媳婦兒不遲。”
男人譏笑著推了他一把,跟同行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少年輕而易舉的就被控製住了。
“你們不能動她,她是我們傅家的長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