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在燃燒。
曾高高聳立的樓房已經化作了廢墟,坍塌在這焦土之上,變成了被灼燒得劈啪亂響的黑石。
黑色頭發的少年安靜地仰躺在這灼熱的土地上,雙目無神地仰望著被火光映得通紅的夜空。
“嗬……”
張開嘴,能夠發出的卻隻是無意義的聲調。少年試圖讓自己說出話來,但是喉嚨裏發出的卻隻有沙啞的“嗬嗬”聲。
就像即將死去的人一樣。
啊……真溫暖啊……
腦袋裏冒出這樣的想法。
當然會暖和啊……畢竟周圍的一切都在燃燒嘛,就連石頭都燒起來了……怎麼可能會沒有溫度呢?
無神的雙瞳晃動著……漸漸鎖定了矗立在眼前的身影上。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大風衣的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裏,嘴裏還叼著一根快要抽完的煙……頭發亂蓬蓬地趴在他的腦袋上,胡渣也完全沒有修理過,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邋遢漢。
在他的旁邊,有一個同樣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蹣跚地走過,但是卻沒有往少年這邊看哪怕一眼……與站在少年麵前的這個男人相比,那個看起來更邋遢,更不修邊幅的家夥……似乎更絕望一些。
……就像是用盡一生去追尋,去祈求的東西……被他自己親手毀滅了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少年的腦海中冒出的是這樣的想法。
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家夥還真是可悲呢~
少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盡管這十分難看。
老實說,他這一輩子都沒學會笑,但是在生命的盡頭,即便是最愚鈍的人,也能夠笑出來的吧?
無論是不甘……釋然……還是別的什麼。
哪怕是一個最醜陋的笑容,也比眼淚要來的珍貴。
“喂。”
邋遢的男人坐了下來,絲毫不顧地麵滾燙的溫度。
“你叫什麼名字?”
他這樣問。
“雨宮凜。”
少年回答。
“喔……聽起來真不錯呢,這個名字。”
男人笑了起來,“跟我一個老友的女兒名字很像啊。”
“想要活下去嗎?”他突然轉換了話題。
凜感受著背後不斷傳來的熱度,沉默了片刻,“有點累了……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哈,原來代行者也會這樣子嗎?”
男人撣了撣煙灰,看似無意地說出了了不得的話,“作為至高無上唯一神明的代理人,居然還會找不到活著的意義……要不要給你個彈窗和選項啊?”
“……”
凜隻是沉默,老實說他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男人的話……以前的他,隻懂得公式化的對白,以及殺戮的技巧而已。
“小年輕年紀輕輕的……就不要老是考慮這種無聊的生存意義啦~”
男人用輕佻的語氣這麼說著,“如果真的覺得沒有意義的話……就繼承我的意誌吧,帶著我的夢想,我的榮耀,我的一切,代替我活下去。這樣可以嗎?”
“如果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的話……那我給你好了。”
……啊……真是莫名其妙啊,這個大叔。
“……你要死了嗎?”
凜很耿直地問道,“為什麼不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