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百姓,目不轉睛,心無旁騖。他們有時讚歎,有時唏噓,都在心裏稱頌欽差大臣,大司馬劉秀的公正,賢明。
述職官員,表現各異,有的滿頭大汗,有的神定氣閑,有的橫眉豎目,有的愁眉不展。
述職結束,官員們緊張地聽著大司馬的裁判。劉秀一一點評,有的升遷,有的貶黜,有的察看。大家心悅誠服。貶黜察看的,也漸漸冷靜下來,暗暗佩服欽差處事的公平公道,評鑒沒有偏見。
聆聽述職完畢,大司馬劉秀大喊一聲:
“官民注意!朝廷吏治,糾紛獄訟,關乎公平,公正;體現民生,民權,民意;立法初衷,保護弱小,體現公正;法律嚴明,社稷底線,貴在平等。
本大司馬奉吾皇旨意,考察政教,不得不親理獄政瑣事,以免百姓蒙冤含屈!
來啊,帶出獄中所有囚犯,我當親問案情曲直。我們絕不能放過一個奸邪惡毒之輩,也絕不能夠冤枉一個善良百姓。”
隨著大司馬的命令傳下,不久,堂下就跪滿了掛著刑具,衣衫襤褸,滿臉汙穢,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骨瘦如柴的犯人,總計接近百人。
囚犯們密密麻麻,按照順序跪著,一直跪到了衙門外的大街上。
“哇,這麼漂亮柔弱年青的一個美麗女孩子,怎麼會是殘忍的殺人凶手啊?哎,這麼弱小的孩子,這麼衰邁的老人,怎麼也會被關進了黑暗的獄中呢?真是作孽啊!”堂下吏民議論紛紛。不時有人感歎惋惜,悄悄傷心哭泣。
劉秀指著跪在最前邊的那個女囚犯,問郡府官員道:
“諸位大人,此女麵目和善,柔弱動人。年紀輕輕,正當如花季節,她究竟所犯何罪啊?為什麼重刑枷鎖啊?”
“報告欽差大人!你不要看見此女年青美貌,麵容良善,就心生憐香惜玉之心。此女名叫金玉嬌,乃十惡不赦的殺人凶犯啊!”郡丞答道。
“此女所犯何罪?殺人動機如何?說來聽聽!”大司馬劉秀神色平靜地輕輕問道。
“好的!稟告欽差大人,此女犯罪事實確鑿,罪不可赦!
此女乃一江湖賣藝女子,外表看似柔弱,內心實則剛烈無比。受害者苟東溪乃我郡中小吏。
一日,受害者苟東溪兄弟幾個,酒醉上街,路遇此女正在賣藝。酒湧上來,正遇此女,看見此女楚楚動人,我見猶憐,於是,心生愛慕之意。
因此,他們不由分說,就強行拉著此女,想到那青樓之處,欲行苟且。
此女不從,誓死抗拒。情急之下,此女手刃苟東溪,刺傷其兄弟幾人。案件大概,就是如此。
此女觸犯我新朝律令,罪當斬首,隻等來年秋後,明正典刑!”
郡丞口齒伶俐,敘述案件一氣嗬成,想來此案已經詳記於心。
“哎,原來如此啊!此女年紀輕輕,美貌可人,殺人重罪,罪不可赦啊!可惜!可惜!”百姓議論紛紛,心生同情之意。
“不對啊,苟東溪兄弟幾個,犯罪在先啊!此乃正當防衛是啊!”有懂得一些法律的吏民,七嘴八舌,討論過不停。
“不要說了,欽差公正廉明,定會把此案件弄得大家心服口服。注意聽欽差依律判定!”有人大聲製止道。
劉秀手拍驚堂木,再次大喝了一聲:“諸位鄉親,請肅靜!請聽本欽差仔細問訊!”
劉秀低下頭,看著玉嬌,親切地詢問:“民女玉嬌,郡丞所言,是否屬實?你不用害怕,從實回答!本欽差自會公正地審理!”
“稟告大人,罪女冤枉!請為罪女做主!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民女雖是江湖女子,但深知這個道理。
那日,苟東溪趁著酒醉,兄弟幾個,多次強行將賤妾按在地上,欲行苟且。民女拚命反抗,但難敵男人力大,一怒之下,隻好舉劍自衛。”玉嬌蠕蠕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