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上)(1 / 3)

一輪皎潔如明鏡般的圓月悄然升上枝頭,在這片四周都是高山環繞的村莊裏,唯有偶爾一兩下狗吠聲,和很遠處快來的妖獸吼叫聲。

漆黑一片的村莊裏,隻有一間房間裏亮著桐油燈,宛如鶴立雞群,房間堂屋裏一個麵容冷峻的男人焦急地踱著腳步,也不知來來回回多少次,偶爾歎氣,偶爾左手拍打右手背。

房間裏,一個嬌俏的女人臉色蒼白咬著牙,顯得極其痛苦,然而卻未發出一聲**。穩婆小心翼翼地問候著這個女人,手舞足蹈地指揮著女人忍住。

房外,那一輪圓月不知何時爬上高山之上,男人臉色越發冷峻,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擔憂,走了出來,迎著秋風,閉上眼睛。

“哇哇!”幾聲嬰兒啼叫聲破空而出,打破了夜的平靜,男人緊鎖的眉頭終於緩和開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屋裏,穩婆怯怯地說道,“是個男娃,母子平安!”男人關懷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妻子,後者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仿佛是給予前者肯定。

男人抱起白嫩的嬰兒,嬰兒立馬停止哭泣,安詳地睡著了。

一夜平靜,一如往日的寧靜。

天明,百裏外,一群黑衣人麵對著村莊的地方,駐足遠眺,麵無表情。

“線索跟蹤到了這裏,留在他身上的印記應該在那個位置。傳令下去,迅速前往那個地方。”為首的黑衣人指向村莊的位置,嘴角露出一抹獰笑。

“我們該走了,”男人目光微凝,深切地望著麵前的妻子,滿心疼愛,旋即臉色一沉,“那群東西,一個都不會放過。”

妻子抱著正在酣睡中的嬰兒,倚靠在房門口,蒼白的臉色隱隱有幾分紅潤,麵容恍如天仙,卻仿佛蒙上了一層冰霜,身材極為姣好,慈愛地看著懷裏的孩子。

走過幾個山頭,男人一路斬殺擋道的妖獸,隻需一掌或者一拳,一頭妖獸瞬間斃命,女人抱著孩子仿佛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沒有關係一樣,隻是緊緊跟隨。

男人腳步突然停滯下來,周圍沒有妖獸向以前一樣衝上來,甚至這片區域沒有了妖獸。女人終於從孩子身上收回目光,柳眉一豎,似有幾分慍怒。

片刻之後,男人突然祭出劍,劍光一閃,一道雷霆般的劍氣勢如破竹地掃向周圍的叢林裏,旋即一聲慘叫聲傳來,一具屍體飛向空中,屍體衣衫盡毀,眼睛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腰部,腰部“哢嚓”一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離開來,腰部以上還在空中繼續飛行,而腰部以下重重摔向地麵。

目睹這一切,整個叢林噤若寒蟬。男人目光一寒,提起劍指向叢林裏的一個位置,麵色凝重。

“逆光劍!不愧是守護者墨塵,佩服佩服。”叢林裏笑聲傳來,一個黑衣人搖著紙扇緩緩走了出來,對著男人微微行禮,正是為首的黑衣人,然後看向女子,淡淡一笑,“想必這位就是冰族大公主冰琪吧?”

被稱做冰琪的女子,看也沒看場中的黑衣人,隻顧著正在哭泣的嬰兒,然而周身卻越發寒冷,幾裏內的地麵樹林都蒙上一層厚厚的霜。

黑衣人望著這一切,臉色微微凝重,歎了一口氣,再度望向冰琪,“你我本是同類人,何必如此?”話音剛落,樹林裏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悄然走近為首的黑衣人,躬身待命。

“木輝騰,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墨塵的劍並未放下,沉聲問著場內的為首黑衣人。

“使命所然,我既知不是你的對手,但家族有命,不得不從。”黑衣人負手而立,淡淡說道。

“那麼都去死吧!”墨塵揮動著逆光劍,不欲再多廢話。右手執劍,左手凝訣,整個人騰向空中,宛如天神一般,瞬間天際雷聲震動,原本晴朗的天空,風雲變幻,狂風四起,幾丈外的黑衣人奮起防禦抵製,但仍有許多人一口鮮血吐出,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臉色難看至極。

為首叫做木騰輝的黑衣人淡然的神情變得極其濃重,仿佛麵臨畢生之敵一般,右手微微一凝,一根灰白的圓木出現在手裏,這個木頭透露著一股古樸的氣息。

天際雷霆聲越來越大,天色變得昏暗,冰淇抱著孩子遠遠站開,孩子哭泣聲早已被雷霆掩蓋。四周的喬木荊棘已經被雷霆之威炙烤的一片焦黑。

木騰輝抬起頭望著天際那片雷霆,雷光越來越濃,下一刻木騰輝感覺眼睛一陣灼痛,體內靈力四溢,仿佛不受控製一般,直欲奔出體外。木騰輝咬咬牙,運起木族靈法守護術“神木圖騰術”,才勉強抵禦雷霆威壓。

墨塵依然麵色冷峻立於空中,冷冷地望著場內黑衣人,嘴角似乎有一絲戲謔,逆光劍氣越來越濃,天際雷光終於到了極點,在這昏黑一片的山頭上看去,宛如天上太陽一樣,漸漸照亮整個山頭,卻依然被籠罩著一層層黑雲。下一刻,雷霆爆發開來,猶如一條金色長龍一樣,伴隨著隆隆雷聲,席卷而下。

木騰輝擲起古木,古木以中間為中點,兩頭飛快地在頭上旋轉起來,一道淡黃色的光罩籠罩著周身。其餘黑衣人紛紛禦起靈器阻擋。雷龍狠狠撞擊在這群黑衣人上方,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天際,許久之後才漸漸平息,空中彌漫著一陣濃濃的黑煙和血腥味。

墨塵從天上落到地麵,看著麵目全非的山頭,整個山頭都被雷霆毀去,方圓幾十裏的喬木盡數化為灰燼,麵上竟然沒有一絲動容,仿佛都在他的預料中。冰淇早就布下一層冰牆,抵擋雷霆之聲,懷裏的孩子安然沉睡,一切看起來都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黑煙散去,渾身焦黑的木騰輝狼狽地從坑裏爬出來,手上的古木有一些焦黑,看得他一陣心疼,打量周圍卻發現自己的同伴一大半都已經屍骨無存,其餘幾個血肉橫飛,剩下的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倒地大口吐血。木騰輝狠狠地咬著牙齒,怨恨地望著墨塵,眼睛幾欲噴出火來,就地打坐,調息靈力,一股淡黃色氣息環繞周身,身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焦黑的皮膚漸漸脫落。不久之後,木騰輝仿佛沒有受傷一樣站了起來,除了破敗的衣衫。

“神木治愈術果然強大,這麼重的傷也能在幾息時間裏恢複如初,想不到你居然能把治愈術練到這種程度,木族真是後繼有人啊!”一道蒼老的感歎聲從空中傳來,光芒閃爍,幾道人影落在了木騰輝旁邊,一個灰色衣衫的老人精神矍鑠地望著木騰輝,微微點頭,眼神裏透露著讚揚。

木騰輝寒著臉,瞥了一眼老人,不悅地說道,“白敬然,你也舍得下來麼?”

老人鶴發童顏,拂了拂胡須,似乎沒聽到木騰輝的質問一樣,驚訝的目光轉向正冷眼看著自己的墨塵,“真是後生可畏啊!居然在這個年紀就能融合武道和術法精髓,年輕一輩裏你應該是第一人。”

墨塵對老人的讚揚不予理會,眼神微凝,看向空中,沉聲道,“既然都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哈哈哈,守護者墨塵真是好氣魄,原本我還不完全相信白長老的話,現在看來你果然是一個人物。也不虛此行啊!”話音剛落,一道火紅衣衫的中年人出現在墨塵前麵,向著場中眾人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