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落峰。
這裏是江湖中名聲極響的一處所在,但這名聲,卻是惡名。
每當江湖人士提及此地,臉上的神情,或恐懼害怕,或忌憚厭惡,但始終無一人會對此地敬畏崇敬,不過,魔教之人除外。
此處,是每個魔教之人心中的聖地。
孤落峰,乃是令整個江湖談之色變的魔教總壇所在。
這座山峰,仿若是一把以大地為柄、以山體為鋒的絕世神劍,直刺雲天,氣勢迫人,不可一世。
山峰之巔,一座座雄壯的宮殿巍然屹立,但詭異的是,這些宮殿並非和世人想象的一般金碧輝煌。
它們,盡數呈黑色。
那是一種十分純粹的黑色,比之黑夜都要深邃幾分,直讓人看得心生寒氣。
即使如此,在這些宮殿內部,卻是極盡奢華,各類寶物數不勝數。
不過,在這些宮殿的最後方,卻有一處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木屋,木屋四周,成片竹林圍繞,顯得那般靜謐。
此刻,木屋之前,正有三人緩緩走近。這三人中,一人身材高大,眉宇間盡顯狂傲不羈之態;另外兩人麵容有七分相似,皆是陰鷙深沉之輩。
這三人正是離開少林數日的冷無法、屠無道、屠無邊三人。
如今,三人之中,除冷無法臉色正常,屠無道二人臉色均是有些蒼白,想來應是二人於少林之內拜雲燕所賜之傷還未痊愈。
三人走到木屋門前,並未進去,而是躬身一禮。
“見過大護法!”屠無道兄弟齊道。
“大哥!”冷無法卻是這般說道,語氣中盡是恭敬。
三人見禮之後,隻聽木屋之內,一道聲音清晰傳出:“失敗了?”這道聲音平淡無情,似乎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
聞言,屠無道與屠無邊神色難看,半晌不說話;冷無法暗自瞥了兩人一眼,如實道:“是!請大哥責罰。”
屠無道兄弟二人霎時間臉色一變,急忙解釋道:“大護法,此事本來極盡周密,可誰料······”
“夠了!”不待二人把話說完,木屋之內,那道聲音再度傳出,依舊是那般平淡無情,“此事本座已盡數知曉,無需解釋,你二人速去拜見教主;無法,你留下。”
屠無道與屠無邊神色更加難看,但卻不敢有所反對,再度躬身一禮,道聲“是”後,二人先離開了此地。
待得屠無道二人身影完全消失不見,木屋之內,那聲音方才響起:“你受傷了?”雖然仍舊平淡,但卻沒有無情,反而多了幾分關切。
冷無法豪爽一笑,道:“沒什麼大礙,早就痊愈了。”說罷,還舉起右手在自己胸前“砰砰”連錘兩下。
“不可大意!”屋內,隨著這句話傳出,一道輕微破空聲亦是隨後而來。
冷無法的手連忙在身前一抓,再度攤開時,隻見他的手心中已經多了一顆丹藥,冷無法也不遲疑,直接將丹藥吞下。
“聽說打傷你的是一個少年?”屋內那人似是知曉冷無法的一舉一動,在他吞下丹藥的那一刻,就如此問道。
冷無法的臉上並無半絲怨毒不甘之色,坦然道:“是!這少年武功極高,我遠遠不及。”
“哦?”屋中那人似乎極其驚異,道:“將少林之事詳細告知於我。”
“是!”
······
與此同時,極遠之處,一條林間小道上,雲燕四人笑談而行。
應豪舉起手中的一個小酒壇,豪飲一口,笑道:“胖子,沒想到大會還未開始,你就已經先聲奪人,為我等四人造勢了,對你來說當真不容易啊!”
胖子狠狠一瞪應豪,道:“什麼叫‘當真不容易’?你瞧不起胖爺是吧?告訴你,你那叫狗眼看人低,胖爺這可是大智若愚,關鍵時刻絕不馬虎!”
“咱哥四個既然要重立四公子之位,你以為就那大會上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定了?指不定那天知問樓和司徒鋒、莫成空兩個突然接受不了,要來搗亂,那不是拆胖爺的台?這種丟臉的事胖爺自然要防範!”
“若是現在就開始造勢,至少給他們一段時間習慣,也讓胖爺我能好好準備一下,到時他們要是腦袋再不清醒,哼哼,胖爺我可就有機會好好收拾他們一番,直到他們清醒為止!”
“哈哈哈!”
應豪與雲燕紛紛大笑,就連方斬的嘴角也有一抹輕微的愉悅弧度。
片刻之後,應豪對胖子豎起拇指,道:“厲害!”
胖子得意的一昂頭,道:“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胖爺是誰?”說罷,兀自得意的仰天狂笑起來。
應豪搖頭一笑,看了看身旁的雲燕,張了張嘴,欲要說話卻又突然收了回去。
雲燕見應豪如此,心中疑惑更深,也不再猶豫,問道:“應兄,這一路之上小弟見你欲言又止,是否有事相告?”胖子和方斬亦是看著應豪,這一路上應豪的這種動作亦是被二人所注意。
應豪聞言,思索片刻後,問道:“兄弟,你我二人相識雖短,但卻一見如故,難道你不覺得你稱我為‘應兄’,我稱你為‘兄弟’,這種稱呼有些生疏拗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