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神色激動,道:“我這條命是宗主給的,我即便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那女子淺笑一聲,道:“十一,你又說這些俗套的話做什麼,我都聽的膩了。你既能看淡自己的生死,又為何偏執於我。”
那男子澀聲道:“對於我來說,你的性命比我自己的可要珍惜百倍。”
那女子輕歎一聲,幽幽說道:“十一,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
秦天瞧的出神,腳下輕輕一動,無意中觸到一塊石子,那男子立時察覺,厲聲喝道:“什麼人藏頭露尾?給我出來!”
秦天正猶豫間,姬長卿已哈哈笑道:“人家都已發現了,我們還躲個屁,小子,我們出去。”
秦天從樹後走出,神色尷尬,道:“我和我大哥無意中看到兩位蹤跡,並非有心窺探,還望閣下見諒。”
那男子麵現不豫之色,哼了一聲,冷笑道:“又是你。你這小子陰魂不散總是纏著我們,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
姬長卿嘿地一聲,道:“這倒奇怪了,我們還沒提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你居然先倒打一耙,這不是作賊心虛又是什麼?”
那男子勃然大怒,道:“你們既然都已聽見了,我不妨告訴你們,老子就是對六闕宗有所企圖,你這老頭比那小子更討厭,我先殺了你,再殺他。”
那女子道:“十一,你總是這個脾氣。這位老伯說的也不算錯,我們做的本就不是光明正大之事,又怎怪別人說?”
姬長卿點頭道:“這丫頭說話倒還中聽,比你這小子好的多。你惡狠狠看我作甚,嚇唬我老人家啊?”
秦天陪笑道:“我大哥一向心直口快,兄台不要見怪,不知道這位姑娘所患何症?如有我們能幫忙之處,盡管開口。”
那男子強忍怒氣,冷冷瞥了秦天一眼,對那女子道:“宗主,我們這就走吧,我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兩個厭貨。”
姬長卿笑道:“這丫頭已至極陰之境,此時強運真元,真氣勢必反噬丹田,立時便要死於非命,你要害死她麼?”
那男子又驚又怒,道:“你怎知……你到底是什麼人?”
姬長卿道:“你陰虛派做事一向鬼頭鬼鬧,修煉之法又近乎下流,竟然靠汲取死去的人的陰氣增強功力,我老頭子一向是看不慣的。不過這丫頭似還頗明事理,不象你這小子那般討厭。”
那女子歎口氣,道:“老伯所言極是。隻是我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男子憤然道:“如果不是海內外三洲修煉所需資源被各大派瓜分紿盡,我們又怎會靠那種方法修煉?你說的好聽,又怎知我們的處境。”
姬長卿神色一呆,訕笑道:“你說的也還有幾分道理。隻是你們長期汲取陰氣,必然會導致陰氣過豐,陽氣不長,陰陽二氣不能調和,終究難逃走火入魔的結局。如是功力低些還不妨,這小丫頭功力高出你甚多,即便是在陰虛派之中也算得上數一數二了,因此才會有走火入魔之虞。”
那男子神色稍有緩和,歎道:“所以我才想得到那紫晶元母。紫晶元母是極陽之物,必能使宗主盡起沉屙。”
姬長卿道:“紫晶元母是天晶石中的極品。即便是六闕宗,也不過隻有三四枚而已。你們又是瀛洲……嘿嘿不怎麼入流的小派,六闕宗向來眼高過頂,自然不會給你們這個麵子。你們明求不得,隻好暗取,是不是這樣?”
那男子見姬長卿說的沒有一處不對,神色頓改,恭身道:“前輩說的正是。前輩如能指點晚輩一二,助我取得那紫晶元母,晚輩必定以死相報。”
姬長卿道:“以死相報?你的命很值錢麼?不是我不肯幫你們,這件事我老頭子既不好出頭,也沒本事出頭,我不過提醒你二人,憑你們的這點修為,妄想偷得那紫晶元母無異於自尋死路。”
那男子又急又怒,道:“那你還說這些話消遣於我?”
那女子插話道:“十一,這位老伯句句都是實言,怎麼也說不上是消遣,你不要錯怪好人。”
姬長卿道:“還是這小丫頭說話討人歡喜。你們去六闕宗兜雲府偷取那層層防護的紫晶元母自然是死路一條。不過你們若是去凝碧峰,或許還有些機會。”
那男子精神大振,道:“前輩能否指點一二?”
姬長卿歎口氣,搖頭道:“你這小子說話忽冷忽熱,所幸我老頭子不是神經脆弱之人,不然被你這麼一搞怕要得神經病。”那男子神色尷尬不已,低頭不敢吭聲。
秦天見姬長卿得意洋洋,似是甚以挑逗那男子為樂,忍不住道:“大哥,你說說那凝碧峰的情形吧,這位姑娘情況不容再拖了。”
姬長卿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麼幫外人,沒好氣地道:“凝碧峰是盛產天晶石之地,你們去那裏雖不見得一定能尋得紫晶元母,總好過去六闕宗總門自尋死路。”
那男子神色有些為難,道:“隻是那凝碧峰具體在何處……前輩能否告訴晚輩?”
姬長卿道:“那地方隻有六闕宗內之人才知道,位在連雲山脈以西九百裏,你們朝那個方向慢慢尋找,自然能尋得到。隻是這丫頭最好找塊清淨之所調養,不能再隨你去了。”
秦天笑道:“地方正好有一處,”他假裝看不見姬長卿的眼色,“也還清淨,我先帶諸位到那處去。”
那男子點頭強笑道:“如此多謝你了。”
那女子卻搖頭道:“十一,前輩言下之意,即便是去那凝碧峰機會也不大,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那男子大急,道:“宗主,旁的事我都聽你的,這件事可不能依你。”
秦天略一沉吟,笑道:“姑娘既是對這位兄台不放心,在下倒可以助他一臂之力,那凝碧峰到底有何玄妙,我也正想見識見呢。”
那男子神色一呆,萬料不到秦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女子雖蒙著麵看不清臉,也似是對秦天所說的話頗感驚異。
隻有姬長卿咬著牙怒視著秦天,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傻蛋,他原本不過想早些打發這男女二人離開,怎料到秦天不知是著了魔,還是會錯了他的意思,竟然攬下這樁困難無比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