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見著老友無奈的樣子,苦笑道:“這一次山溯學院對平民招生原本是一件大好的喜事,隻不過收費太高了,咱們這些普通人家若不去東拚西湊,背上一屁股的債,又怎麼籌得齊這十萬塊的巨款呀!”
一邊的秦天與白狼對視一眼,均是眼中亮出光彩,他倆都是沒有導師指點,一直自行摸索修煉的人,且均未超過十八歲,若真能進入這山溯學院中學習,對整體實力的提高也許將有很大的幫助。
從酒館裏出來,秦天二人也沒有心思再去領閱明月城那聞名遐邇的夜市了,隨便尋了個住處,開始合計該怎麼將身上那些貨物傾銷出去。
直到現在,他們才從這座山水花城的奢華外表中脫身而出,明白自己並不是來花天酒地的。
缺錢,是他們來到這個城市麵臨的第一道難題。
且不說別人見著他們乞丐般裝扮時的世俗眼光,單單就是那十萬塊的學費,就足夠頭疼上好一陣。
白狼的全部身家就是他周身上下的所有裝備,不論是在外磨礪還是幫著家族做事,他所獲得的收入都會置換成最實用的裝備,因為他十分清楚,這是生命的保障。
而秦天也就那七萬多銅元在身,事實上這已經是一筆不菲的錢數,然而與山溯學院一年的學費相比,仍舊相差不少。
白狼是八階鬥師三段的鬥師,年僅十七歲,這已經是一種頗為驚豔的天賦了,若真如那中年男子所說,他自是可以免去所有學費的。
而秦天卻仍舊隻是二階二段,雖然在寂靜峽穀的殊死搏殺讓他的鬥氣波之氣提高了不少,但離二階三段仍有一定的差距,就遑論八階鬥師了。
他的學費,定是不能免去的。
再加上吃穿住行等等方麵的花費,前世上過大學的秦天就十分清楚,這或許是一筆不低於學費的大數目。
退一步說,二人要想進入山溯學院學習,就必須再去弄至少五萬左右的銅元,除去那十萬元學費,剩餘的錢數得保證能夠挨過這兩個月的時間,等到山溯學院開學的那一天。
秦天突然開始懷戀那段四處流浪的日子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以飛禽走獸為食,以江河溪流為飲,當得是好不自在,全然不像現在這般,為了幾個錢數而愁眉苦臉的。
“你還是去找柳原吧。”白狼坐在柔軟舒適的床頭,突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
躺在床上,頭枕雙手的秦天微微一愣,沉默了半響,最後歎息一聲:“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了,除了他……似乎沒人能幫得了我們。”
白狼沒有接話,竟是也跟著歎息一聲,罕見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其實我的境界停在八階鬥師三段,已經一年多了。”他見秦天微微挑眉,不由苦笑道:“所以我想進山溯學院,但如果你不能進去,我自然也是不去的。”
秦天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原本以為白狼不過是資質稍好一點,沒想到竟這般驚才絕豔,一年多前成為八階鬥師三段的鬥師,那是一個什麼概念?
也就是說,白狼在十六歲時就與九階鬥師僅差一步之遙,雖然隻是小小的一步,但跨與不跨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境界。
在武道之路上,八階鬥師與九階鬥師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分水嶺,八階鬥師可以說是鬥氣波體內運用的巔峰,所以才能將氣勁透過固定的功法秘籍凝化成劍芒劍氣,揮灑而出,而到了九階鬥師,就是體外運用的階段,像賈鶴秋,他的一招一式中,就覆蓋著濃烈的鬥氣波之氣,這種鬥氣波之氣與鬥氣波離體傷人又是有所不同的。
鬥氣波離體是指聚集一定的氣勁,通過蓄力的方式發動猛烈一擊,這種招式有一定的間隔時間,也就是鬥氣波蓄積的那一個過程。
而一旦到達九階,鬥氣波之氣在體內流轉不絕,能夠自動吸納天地靈氣為己用,這種間隔時間就會被縮小到微乎其微,甚至直接消失。
除了這些,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成為九階鬥師鬥師後,才具備著發動威力絕倫的招式而不受反噬的基礎,這也是為什麼那追殺白狼的中年男子明明比賈鶴秋低上幾個段位,卻能依靠落星劍訣中最淩厲的劍法,一招將他擊成重傷的緣故。
八階鬥師,哪怕是八階鬥師,都仍舊停留在普通人能夠觸及的層麵,而九階鬥師卻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高手,這個境界,許多人一輩子都隻能抬頭仰望著,所以秦天幾乎不敢想象,一名年僅二十歲的九階高手,將來會一個怎樣的存在?
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十六雖的時候,恐怕還沒跨入二階吧。
在秦天的印象中,白狼的天賦或許隻遜於一個人,那個雲門的少主,不知具體多大年紀,卻是七階超級強者的夜墨!
而最最意外的,也是讓秦天最驚詫的,是這倆人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一個是卑微低賤,遭世人唾棄,常年在生死存亡間掙紮不休的半獸人;一個是宗門少主,從小便經受名師指點,天材地寶取之不盡的天之驕子!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些天在城裏逛逛,先尋一處舒適點的房子,一旦安定下來,就去找柳原那家夥!”秦天對白狼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鏗鏘有力的道:“相信我,咱兄弟倆會一起進入那狗屁山溯學院的。”
白狼不言不語,嘴角扯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
接下來的幾天,倆人都沒閑下來去遊覽什麼山水風光,而是在各個城區尋找能夠租住的房屋,順便將偌大的明月城的分布狀況給摸清楚,當然,在這忙碌的功夫裏,總能夠探聽到許許多多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