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微微一笑,緩緩答道:“商船的價值並非是其大小所能體現出來的,而在於它所運送的貨物,大船往往是用來運送沉重貨物的,因其吃水深,航速慢,所以貨物的價值普遍不高,而小船則會運送那些較為珍貴的貨物,像我們今天所乘坐的這條船,雖然外表不怎麼出彩,卻是小船中最大的船型,這類船速度快,防護能力高,是那些具備一定實力的大家族才能擁有的商船。”
秦天了然點點頭,又是微微蹙眉,看著白狼:“嗯?你對這些調調似乎很了解?”
白狼輕輕歎息一聲,神情中略有憾色:“我以前也是這類家族中的一員,不過,現在不是了。”
秦天幹笑一聲,知道觸到了白狼不願提及的過去,立馬打著哈哈道:“恩,那個,這船駛離望南碼頭也半天了,咱出去看看,這橫江究竟是怎樣一番景象!”
說罷也不管白狼願不願意,拉著他就出了倉房,大步朝船頭走去。
這條船其實是有完善的上層建築的,不過那是船隻管事人的地盤,平常旅者不能上去,秦天和白狼自然也就隻能去底層的船頭上看看風景了。
寬大的船頭上,已經有零散的幾位旅客站在上麵觀賞風光,其中有一位極為紮眼,他正穩穩的站在船頭那凸出的大圓球上,雙眼癡癡,神色淒迷,整個心神仿若都陷入這波瀾壯闊的橫江之中。
周圍數人估計是滄瀾人士,言語中對這人大為佩服,認定他是一個才高八鬥,博古通今的文人騷客,無拘無束,四海為家,以浪跡天涯為己任,猜著猜著,幾人都不禁對這樣的境界心馳神往,幾乎恨不能一齊站在那騷客的身邊,領略下在那兒觀賞橫江會是怎樣一番感受。
秦天神色古怪,看了看那站一個人都顯得不夠的圓球,又喵了喵身邊這十數個騷人,心道明早這橫江河上不會多出十幾具屍體吧?
“啊!”
突然之間,一聲大呼!似感慨,似悲鳴,卻更似小弟弟被瘋狗咬著時那下意識的痛叫聲,眾人不由齊齊朝那發聲者望去,正是那站在圓球之上的文人騷客。
“難道他要吟詩一首?”秦天看著這個“騷人”,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啊!”
又是一聲大呼,那騷人突然張開雙手,仰麵向天,高聲吟叫道:“啊,啊,啊……我恨這天,恨這地,恨這橫江。”
說罷一個縱身跳入了江中,激起一個小小的浪花,隨即消散得無影無蹤。
周圍那“騷人”的十數名崇拜者頓時變色,顯然無法接受這種落差,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故作正經的撇撇嘴,低罵一聲:“原來是個瘋子!”隨後四散開來。
秦天心中好奇,走進一看,忽而眼中一亮,那瘋子站立的圓球之上竟然還用細針釘著一紙書信,上麵書著大大的“遺書”二字,拆開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隻見書信上這樣寫道。
“吾苟活三十餘載,添為家族長子,七尺男兒,本應提一旅之眾,掃清寰宇,安定四合,以建不世之功,怎奈經脈鬱結,鬥氣波難聚,迄今無有所就,今見朝野上下靡風盛行,逆臣當道,心實痛之,欲伸大義於天下,還世間一片清朗,卻誤信讒言,慘遭奸人所害,致使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被迫遁逃他鄉,數年蟄伏,今萬事俱備,意欲回身滄瀾,猛然億起早已亡逝的妻兒,悲痛欲絕之下再無所戀,特留書一封,願得此書者,往明月城吾老宅大樹下挖出一個密盒,此間存有吾畢生心血,通其一卷者,受益終生。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