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的小傷還不足以影響到少年敏捷的身法,微微橫移閃過對方的攻擊,嘴角掛上一抹嘲弄,回聲譏笑道:“秦天,你這個野熊和猛象雜交生出來的蠢貨,你以為憑借你那可憐的智商能殺得了小爺我嗎?”
秦天稍稍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被人罵中痛處的他臉色大變,鐵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字一句的恨聲道:“小子……你這是找死!”說罷巨劍再揮,橫掃向少年的腰腹。
少年再度避過這一劍,嘴上毫不饒人:“秦天,你別以為你生得人模狗樣就高人一等似地,告訴你,小爺是沒出全力,一出力包著把你打到你娘那魔獸森林去!”
人模狗樣!魔獸森林!
秦天被這幾個生動的詞語氣得臉色青紫,雖然早聽說過麵前這小子嘴上功夫殺傷力了得,卻終是沒有親眼見識過,剛才拚鬥的時候也沒見他使出來,現在可好,下下被他刺中要害。
雖然竭力要求自己冷靜下來,不要中了這小子的圈套,可秦天心中總歸有那麼一些動搖,脖頸的青筋下意識的根根暴起。
在角鬥場,用粗鄙不堪的話語擾亂對方的心境同樣是一種可行的殺敵手段,而對於實力不濟的少年來說,這算是他賴以生存的法寶。
少年將秦天憤怒的模樣看在眼裏,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眼中也滿是嘲諷的笑意,但語氣卻分外認真:“你知道嗎?秦天,你這樣子真是像極了一頭發怒的狗熊,我發誓,真的很像!”
從小在角鬥場長大的秦天目不識丁,隻懂怎樣殺人,哪兒知道該如何回駁少年的粗言穢語,麵對他那鄙夷的眼神,秦天憤怒的拔起大劍,眼神逐漸通紅起來:“小子,你現在盡管罵,罵舒服點,因為過一會,我就會用你火熱的鮮血,來洗刷我所受到的所有羞辱。”
少年雖然嘴上說得輕巧,但心中卻了解和秦天之間還存在著一定的實力差距。
“這大笨熊雖然衝動易怒,可力量極大,反應也還迅速,若不小心被他打中了,我這條命估計也就交代在這兒了,而且每一次避讓他的巨劍都會讓我花費不少的力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行,我得利用速度上的優勢,迅速消減他的戰鬥力,隻有這樣,今天才有希望走出這塊場地。”少年計較已定,當即邁開步伐,閃開秦天狂暴攻擊的同時,亦開始尋找適當的反擊機會。
秦天正處在狂暴的狀態中,攻擊雖然不失章法,但力道已經不再控製得那麼精確,“轟”的一聲,大劍穿過少年留下的殘影,擊打在地麵上,頓時濺射出一大片黃沙。
少年揚起盾牌一檔,將襲向臉部的黃沙盡數擋下,腳步如遊龍探海,再度躲過秦天橫掃過來的巨劍,右手手腕一抖,短刃旋出幾道劍花,刺向秦天的手腕。
秦天心神一凜,憑借著強悍的力量,已然揮出的沉重巨劍當即回收,右手也是迅速向後一縮,短刃將將擦著手腕而過,秦天心下慶幸,他也知道,手腕若是傷了,使不動劍,就等於一頭沒了牙齒的老虎,再無多大威脅。
少年顧不得惋惜,當即一退,跳出秦天的攻擊範圍。
“小兔崽子,給我死來!”哪知秦天早就預料到了少年這一退,陡然朝前一步大跨,右手上舉,大劍覆蓋住仍處於後退之中的少年,這一下,好似蛟龍出海,氣勢如虹!
恰恰處在危險境地的少年卻不見任何慌亂,從狹長有神的眼中放射出一抹狡詐,趁著秦天舉起大劍的契機,左手突的一揚,早已緊握在手中的一把黃沙極快的灑向秦天的臉部。
秦天勃然變色,下意識間揮起盾牌擋住臉龐,這沙子炙熱難當,若是打到眼睛裏去,那一時半會定然睜不開來,就真的糟了!
“當當當……”黃沙撞擊在大盾上,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秦天心中慶幸,卻猛然想起這大盾雖然攔住了黃沙,卻也攔住了自己的視線,心神一顫,額頭漸漸冒出了汗珠!
未敢耽擱,秦天立即沉聲一喝,將大劍揮舞出幾道劍影,竭力護住軀幹上的要害,就在他滿以為避過此劫時,猛然感覺到腳踝處傳來一道透骨的寒意,心中一沉,還來不及反應,鋒利的短刃就劃開了脆弱的皮革、血肉,以及筋骨。
“嚎~~”秦天怒吼一聲,順勢將大盾重重的朝腳邊砸下,揚起一陣沙塵後,卻不見少年的身影。
秦天撐著巨盾,單膝跪於地上,腳踝處流出的鮮血瞬間染透了地麵的黃沙,他咬牙強忍著那撕心裂肺的痛,汗水從臉頰上滾滾滑落,他的眼神中有些憤怒,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恐懼——那是對生命即將逝去的恐懼。
雖然對方的手段著實有些卑劣,但在這種生死搏殺的場麵上,注重的隻是結果,誰能從場上走下去,誰就是勝利者。
而過程,其實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