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個月之後,這一次秦天趕往離巨獸城最近的潘古城,便搭上了金源城最大的商行的車子。
被秦天稱作陳伯的人是個瘦瘦的漢子,四十漸五十的年齡。他慢吞吞吸了口旱煙,微微笑道:“傻小子,你還真以為這路上同小說裏寫的那樣,逢山有寨過嶺有賊啊。這一路平平安安,那是咱們的福份。”
少年卻沒有聽出陳伯話語中的深意。平安是福,可是每一顆少年的心都是激烈地跳動的,每一個少年的血都是熾熱的燃燒著的。
秦天對著長天,深深吸了口氣,雙目之中充滿著與他一路來憨厚老實不符的深邃。
“看,那兒!”一個傭兵眼前忽然一亮,指著前方。
“哦,潘古城,總算到了。”
陳伯慢吞吞地道,這裏距潘古城尚有一段路,但對於已是相當疲倦的隊伍而言,能遠遠望見那地平線上的黑線,便是振奮精神的最好方法。
“我說了這一路還比較太平吧。”傭兵少年們有些激動,帶著青春氣息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紅光。
陳伯看了看這些少年,這才發現到,這個少年不知何時起嗓子開始變音了。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無父無母的孩子,總是要生長得慢些,卻更早地挑起生活的擔子。
“沒到目的前,就不能說結束。”陳伯看了一眼這些雇來的傭兵,說道,“還沒進城,便不能說一切都太平。”
仿佛是為老人的這句話作注腳,丁丁當當的兵刃交擊之聲傳入了眾人耳中,陳伯眯成細縫的眼中忽然射出電一樣的光,一刹那間把傭兵少年們幾乎嚇住了。他這才意識到,老態龍鍾動作遲緩的陳伯,並不象他表麵那樣簡單。
車隊拐了個小彎,繞過遮住視線的幾叢雜樹便是一馬平川了。
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兩個人影裹在一片寒光之中,在路邊荒野間翻轉挪移,有如一雙蝶兒穿花繞樹一般。
“啊,劍!”
少年的眼中放出光來,他到潘古城以來是在傭兵工會接了任務,二來是要在繁華的亂域城市來看看,曆練曆練。
那兩個人影顯然不是在練劍,而是在進行殊死的搏鬥。他們的動作極快,陳伯從眯縫的眼中瞧了許久,禁不住嘖嘖道:“一代新人換舊人。”
秦天在一旁一言不發,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傭兵少年們握緊拳頭,呼吸有些急促,雙眼眨也不眨,滿臉都是欣羨之色,良久,少年之中有人輕輕歎了聲:“他們年紀,和我一般大啊……”
“咦。”陳伯聽了有些吃驚,收回目光對那個說話的少年道:“你看得清那兩個人?”
“是,陳伯,那兩個人年紀和我一般大。”少年沒有移開眼睛,隻是渴望地看著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打得極為淩厲,而且他們迅捷如風的身法,幹淨利落的動作,比起任何一場比鬥都精彩。
那兩人比鬥之處距官道有三十餘米,官道邊停下看熱鬧的人不少,但都不敢靠近。
陳伯的商隊慢慢從圍觀者身後經過,雖然少年拚命扭轉脖子想再看下去,但終究還是越距越遠了。
“算了,又是不分勝負。”
兩人激鬥良久,終於都停了手,打到如今仍不分勝負,再較量下去就不是較量,而是較量耐力了,殊死搏鬥了。
“你最近下了不少苦功啊。”說話的少年細長的眼睛晶亮,他外表很英挺,臉上的汗水在夕陽下閃著金燦燦的光,讓他白皙的臉上平添了幾分風彩。他手中握著的劍大約三尺長,劍鍔如雲片般張開,金色的劍芒不斷地跳躍,象想要騰空躍起的金龍。
“歐尼斯特,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還有你那個敗家子的老師。”對麵的少年有漲得通紅,似乎還有幾分羞怒,對於自己不能擊敗對手,他十分不滿。
“算了吧,就憑潘古城的這些鬥師們,還沒有誰是我老師的對手。至於你奧利維阿,還是先打敗我再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