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回來了。”顫抖的聲音裏,隻此一念,相思成災。
月光被層雲覆蓋,天空開始落起了小雨,細密的雨滴打在譚皓歌的肩頭和臉龐。江山再美水中花,萬裏乾坤不如她。
“留下來,好麼?”近乎是祈求的語氣,讓蕭舲的心頭為之一震動。
長久的沉默,長久到兩個人的肩頭慢慢被雨絲打濕,蕭舲的眼睛漸漸紅透,她抿起嘴角,強忍住眼底的酸澀,喃喃說道:“對不起……”
懷中忽然一空,譚皓歌仍保持著機械的動作,他怔怔地看著懷中的人慢慢向後走去,逐漸走出了他的臂彎。
“對不起,我不能留下來。”
蕭舲搖著頭,淚水閃爍著晶瑩的光,在轉頭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那一刻夜空開始落雨,灼灼宮牆下的花忽然盛開得像絢爛的回憶。
雪月樓外,譚皓徹撐著一把油紙傘,默默地等在原地,身後的腳步聲傳來,他淺淺一笑,轉過頭去,將油紙傘向前方傾斜,伸出手臂,對她說:“如果想哭,就哭個夠吧。”
蕭舲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一行行地落下。
“陛下!東麵找過了,沒發現刺客!”
“啟稟陛下,南宮已經搜查過了,沒發現刺客!”
守衛們聚集在露思閣前的小廣場,一言一語地彙報著,而所有人都不敢抬頭,即便是大家都看得出,這個渾身近乎濕透的帝王,周身正散發著悲戚的情緒。
“她不會再來了。”仿佛是從氣流當中呼出的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將這一場皇城緊急行動瞬間化解了,幾個首領麵麵相覷,不知作何是好。
然而,譚皓歌徑直穿過首領的鎧甲和武器,長長的衣衫後擺在地上沾染了泥濘,將火紅的錦袍染成了褐色的衣邊。
“娘娘!娘娘!”靜嬤嬤喜不自勝地小跑著來到露思閣內殿,興衝衝地說著:“娘娘,陛下回來了!”
不像靜嬤嬤那樣滿心歡喜,但是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嵇原露的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她的手邊,正是她和譚皓歌的文聘之書,那火紅的封麵上,用中原人慣用的燙金漢隸體書寫的舒和金帖,展開一看,一對大紅鴛鴦栩栩如生。
指尖滑落凹凸有致的鴛鴦圖樣,嵇原露淺淺地笑了,靜嬤嬤眉目帶笑地站在一旁,似乎也在為她感到歡喜。
“娘娘,這上麵的題字,是陛下親筆所寫的呢。”
於是她打開金帖,蔥白一般的指尖劃過燙金大字,原來,你的字體這樣剛勁:譚皓歌、嵇原露。
漢隸柔軟的筆順在他的手下,為什麼還是那樣的有力,那麼井然有序地並排在一起,手指拂過每一筆每一劃,緩慢而深刻,緊隨其後的,是兩行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多美的文字啊。
明明是這樣令人喜悅的文字,卻讓嵇原露的眼角慢慢濕潤了起來。
雨打花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伴隨著譚皓歌的腳步傳入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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