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斥候低著頭走過來,麵無表情地說道:“距離大穀坡還有三日的行程,大軍疲憊,可否就地安營紮寨?”
燕明誠微微轉頭,夕陽的光芒照射在雄壯的軍隊身上,長期的廝殺讓每個士兵的臉上都頓顯疲態。
“那就在此地休整一夜。”
最後一抹餘暉落下山頭,燕明誠坐在矮坡之上默默凝望著北方。
“在想什麼呢?”低沉的聲音從寂靜的林間傳出,伴隨著沉穩的語氣,傳入了燕明誠的耳中:“要不要來一點?”
許大寶舉著酒囊遞到燕明誠的麵前。
“沒心情。”
“不就是打個仗嘛,咱們都是從刀尖兒上過來的人。”許大寶坐在地上,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雖然我也很反對這場戰爭,但是我也知道,早晚都得有那麼一下,不如出其不意的好。”
燕明誠笑笑,沒有說話。
快馬輕騎離開琴霜門,一路向著北境進發。眼看邊境線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譚皓徹的心裏忽然像是被一團巨大的棉絮堵住,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舲在前方勒住馬頭,轉過身來問道:“你怎麼了?”
譚皓徹搖搖頭,望著身後漫天橙紅色的火燒雲,雙腿一夾,繼續前進著。
“其實你本可不必這麼趕……”蕭舲還想勸,但是隻見譚皓徹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下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的山腳下,赫然拴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駿馬。
“駕!”譚皓徹翻身下馬,腳步輕緩前行,慢慢靠近山腳下。馬兒記性很好,看見曾經的夥伴,忍不住昂起頭打了一個響鼻,駿馬相見分外開心,但是譚皓徹卻隻能絕望地看著馬鞍上那熟悉的刻畫。
蕭舲走上前去,四下環顧說道:“這裏已經是康國的地域範圍了。”
譚皓徹木然地點了點頭,伸出手摸過熟悉的馬鞍,聲音低沉地說:“這是師傅最愛的駿馬。”
這麼一說,蕭舲突然有些愣,她靜靜地停住了腳步。看上去,白馬很是瘦削,已經沒了當初那種雄姿英發的颯爽,身上斑斑駁駁的灰塵,看得出他的主人有很久沒有為它清洗過了。譚皓徹將手放在馬兒的麵部,馬兒溫順地將臉向他的掌心蹭了蹭,譚皓徹憐惜地說道:“你瘦了……師傅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馬兒側頭,仿佛聽懂了他的話語。
譚皓徹還想說什麼,忽然麵色一緊,耳廓微動,敏銳地捕捉到了來自地平線那端的聲音,那麼整齊的步伐,那個沉悶的鼓聲,分明是有軍隊在靠近!
與此同時,剛剛原地休整的士兵們,接到了這幾天以來最始料不及的消息:“康國長皇子拓拔洪和親率大軍逼近大穀坡!”
許大寶顧不上將酒囊擰好,隨手丟在地上,衝回營中,將混亂的士兵迅速集結,一切幾乎就發生在須臾之間,燕明誠不得不感歎,許大寶真的是一枚軍事良才。
就在燕明誠領軍出征之際,殊不知拓拔洪和的軍隊已經慢慢逼近了大穀坡,當許大寶整飭軍隊完畢,列陣迎敵的時候,康**隊已經在大穀坡以北的邊境線上駐紮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