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片安靜,他們盯著那一卷黃色的卷軸不語,隨著拓拔洪和沉重地點了點頭,人群之中爆發起一陣陣高呼:“伐宣!伐宣!”
而拓拔洪和看著玲瓏的雙眼之中,露出悲戚的神色。
“這真的是他親筆?”拓拔洪和依然難以相信,早已經提筆無力的拓拔煌源,是如何寫下這幾行鏗鏘有力的文字?
玲瓏點點頭,閉上雙眼沉聲說道:“是陛下在之前就已經寫好的。”
仿佛是不死心,拓拔洪和將卷軸緊緊攥在手裏,發白的骨節不斷顫抖著,讓他看起來更加恐慌:“確定要這麼做了?”
空曠的草原上吹來難得帶著水汽的風,那是來自大穀坡以南久違的濕潤。
宣國複國之路出奇的順利,這在最初的時候就已經在譚皓歌的心中埋下了一枚種子,而今,隨著事情逐漸的抽絲剝繭,這一枚種子在心底的土壤中慢慢生根發芽,直到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那一天很快便到來了。
一紙詔書將鎮守南境的燕明誠加急召回,當這個命運曲折的將軍剛一步入寧陽境內之際,便敏銳地感覺到了,來自皇城之中那種沉甸甸的壓抑感。
由於所攜軍隊並非寧陽駐軍,所以燕明城不敢貿然進城,隻是選擇了最為牢靠的平原地帶駐紮。果不其然,當他率領大軍在城外安營之際,斥候傳回的消息讓他震驚之餘,反倒是有了一股踏實的鬆懈。
“陛下傳令,命我軍在此地駐守,休息一日之後,與睿精軍合編,立即出兵北伐。”斥候機械一般地重複著皇宮裏的消息,燕明城苦笑一聲,隨即問道:“何人主帥?陛下可曾交代?”
斥候抬起頭來,吞吐幾下之後,方才說道:“將軍您。”
燕明誠仰起頭來,那十幾年的過往終於在一朝清算,說不清譚皓歌這一回,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曠野上突然吹起了一陣風,燕明誠麵色有些緊繃,他靜靜地向後倚靠在大樹之下,望著不遠處的宮殿樓閣頂尖兒,久久沒有說話。
榮鼎宮外,在宮人的跟隨下,微服的譚皓歌慢慢走進一處簡易的小院,宮人推門而入,那裏滿是蛛網和塵埃,宮人趕緊上前將蛛網撩開,回頭望去,譚皓歌徑直穿過一片細密的灰塵,推開了最裏麵的小門,宮人們不敢上前,隻得在外靜靜守候。
黑暗的角落裏,一樽被放倒的牌位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地反射出一圈光暈,譚皓歌站在前麵,伸手將牌位扶起,立在桌案上,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我終究是擺脫不了你,但是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