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的是,康國鐵騎周而複始,竟然趁著夜色西沉重新殺了回來,這一次,看見還活著的一律砍斷了喉嚨,西海使團前有鐵騎,後對大海,加上自身本來就沒有多少武裝力量,三下兩下便被康國鐵騎殺的殺,擄的擄。
雲澤眉頭緊蹙:“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怕呢?”
船家猛吸一口大煙,鼻孔之中噴出兩道白煙:“你是不知道,那康國鐵騎殺人不眨眼,搶了西海國用於進貢的金銀珠寶後,竟然將那些使臣一字排開,齊刷刷地斬斷了頭顱,他們將頭顱丟進了海裏,後來他們不知為何退了兵,有好幾次我出海,都能看見有被海水泡的發白發脹的腦袋在海麵上漂著……”
“那,所有人都死了麼?”
雲澤這一句問話惹得船家不屑一顧地笑了起來:“小夥子,我就說你不是東境的人吧,那康國鐵騎殺人還能留活口?每個人都恨不得斬城幾段,死了都沒辦法托生,居然還有這種僥幸的心裏,你還真嫩啊……”
客棧昏黃的小燭燈旁邊,駱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百裏卿聽了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之後,隱約想起來自己在閣中的時候,蕭舲曾遞過來的飛鴿傳書,當時即便是根基紮實的雲謠閣,都已經開始動了東遷暫避的念頭,那麼那些東境的百姓和遠道而來的西海來客,更是有何能力抵抗那烏金玄鐵的刀光劍影呢。
“好了好了……”百裏卿拿出手帕為駱潼擦著臉上不斷流下的淚水,輕言安慰道:“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可是,可是……”駱潼抽泣著看向百裏卿,“夫人,您是我的大恩人啊,我求求您了,收留了我吧。”
說完,駱潼竟然猛地站起身來,百裏卿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她便“噗通”一聲,雙膝狠狠地砸向木質的地板,隨即,三聲沉悶的叩首聲在百裏卿的麵前響起。
“孩子,快起來,快起來!”百裏卿伸出雙臂去扶她,駱潼卻哭著搖頭,額頭上一塊青紫也絕不肯起來。
百裏卿實在是無奈,她輕輕搖著頭:“孩子,我救你是因為我心疼你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但是,既然你說了你是西海國人,你是有家的,怎能跟著我浪跡江湖呢?”
“不……”駱潼哭著祈求:“夫人您不知道,所有人都死了,他們都被康國鐵騎殺害了,隻有我躲在船艙的最底層,才僥幸躲過了一劫啊……”
甲板上不斷滴落的血跡就那麼靜悄悄地環繞在自己的身邊,稍微一呼吸,便是滿腔腥臭的氣息,而海水濕鹹的味道混著血液在鼻間漂浮,駱潼再也不願意去回想那一天的場景。
康國鐵騎砍得累了,腳步聲緩緩地停在了甲板上,駱潼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隻聽上麵傳來一聲罵娘,隨後,康國鐵騎朗聲大罵:“就這麼點兒破東西,老子搶了都沒臉回去交差!”
瞬間,一把閃著銀光的大刀狠狠地從甲板上插入,穿破了兩層船板,靜靜地停在了駱潼的鼻尖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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