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快速的回應了老人,然後就笑嘻嘻的來到了老人身旁,東看西看了起來,最後指著老人身後的一顆像是上了年月的樹問道:“這是什麼樹?”
老人慢悠悠的從地上撿起了一片剛剛被風吹下的紅葉,神色惘若的幽幽道:“楓樹,老婆子種的,她喜歡這些……”
子瑜也撿起了一片楓葉,看著紅色中猶如玉絲般的紋理,道:“婆婆一定很漂亮吧”
老人回頭看著他,笑了笑:“你個小家夥懂什麼叫做漂亮……不過你婆婆年輕時確實是十裏八鄉的頭一個”說到這裏,老人滿臉驕傲的翹了翹大拇指。
子瑜看著滿臉豔光猶如回春般的老人,揶揄道:“那她怎麼就喜歡上你了?”
老人斜乜了他一眼,道:“我年輕時那也是一位風度翩翩,儀表堂堂的佳公子,整個炎劉鎮想要嫁給我能從這裏排到小河灘去”
“嗤”子瑜明顯不信的嗤笑了一下。
老人看著他這副態度,不滿的說道:“你小子還別不信,想當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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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瑜聽著老人興致勃勃的侃著自己的年少韻事,不免有些懨懨欲睡了,不意間聽到老人提到了“永守河圖”,便強自打起了精神繼續聽了下去。
說起來我和旗雲的因緣還是多虧了它,“永守河圖”是我們老李家的世代遺訓,傳言是我們李家剛搬到炎劉鎮時的家主立下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要永永遠遠的守護“河圖”
河圖?
子瑜震驚的問道,老人看著他的反應,像是見多了一般,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不是龍馬托負著的‘河圖’,而是一具古獸的石像”
石像?
嗯,老人點了下頭,接著講了下去。
至於它為什麼叫做“河圖”,又為什麼要我們去守護,我也不知道,想來除了第一代的家主外,也沒人知道了……說來,其實我們也並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守護,隻知道我們家有這麼一具石像,有這麼一句古訓罷了……那時,我和旗雲剛剛相識互有好感,相見的機會也就隻有兩家相互拜訪的時候,旗雲是個恬淡的性子,而我也不太擅長言談,所以,每次相見雖然都心中欣喜卻總是沒有太多的交談,這樣雖然沒什麼不好,卻總是有些寡生,直到有一天旗雲好奇的問我“永守河圖”是什麼意思,我們之間的關係才像是久久堵塞的溝渠在忽然之間疏通了一般,所有的欣喜在一瞬間有了流泄的出口,於是,我們從早上聊到了晚上,從秋天聊到了春天,我們先談起石像為什麼叫做“河圖”,又聊起它是什麼獸類的石像,接著又好奇的任意推測著它的來曆,最後還由此幻想出了一個又一個美麗的故事……我們為此常常樂此不疲。
老人用蒼老的手輕輕地摩挲著煙杆,嘴角不知不覺中漩起了一個奇妙的弧度,像是一滴露水不小心地落入了池中,讓一汪清潭輕輕的泛了漣漪……
那天天很紅,是少見的火燒雲,很美。我和她並肩坐在樹下,一如往常的聊著我們幻想中的故事,忽然,她輕輕的碰了我一下,說道:“帶我去看看“河圖”吧”,我看著一身呢白長裙,若如蓮花在潭水中輕輕淺淺的正自盛開的她,裝出了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道:“恐怕不行”
她輕蹙著彎彎的娥眉,不解的看著我,恰似吹皺了的一池春水,問道:“為什麼?”
我故作艱難的垂下了頭,也緊緊的蹙起了眉頭,隻是為難的看著她,好一會才認真的開口道:“隻有我們李家的人才行啊”
她的臉霎時間就變的羞紅了,像是七月間的出水芙蓉,嬌美的不像了人間的凡物,接著她輕輕的抬頭瞥了我一眼,又飛快的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才羞怯的從鼻尖小聲的“嗯”了一聲……
然後呢?子瑜好奇的問道。
老人橫了他一眼,然後笑嗬嗬的回道:“然後?然後他就成了我的老婆子了唄”
嘖嘖嘖……子瑜聽到他的話後,一個勁的嘖個不停,將老頭子從頭看到了下又從下看到了上。
老頭看到他這副做派不禁又有些慍怒,於是用煙杆敲了他頭一下,喝道:“看什麼看!”
子瑜也不生氣,捂著頭,笑嗬嗬的看著他,看的他不耐煩了才開口道:“讓我也看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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