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向晚,太陽漸漸地沒入了山頭,兩個小小少年仍在低頭趕路,城鎮在不知不覺中就由了荒郊替代,抬眼處,竟已全是荒山禿樹,偶爾還會看見幾隻烏鴉立在墳塋,陰氣沉沉,些許啼鳴在空中來回闖蕩,時而清唳時而低沉,當前的敦實少年不由停住了腳步,看著另一個少年,說道:“將入夜了,我們還是快一點,好在天黑前到達炎劉鎮。”
另一個稍顯瘦弱的少年卻是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日頭,道:“已經快入夜了,距炎劉鎮還有兩百來裏,怕是有些晚了,不如找一家農舍,或是在樹上對付一晚好了。”
土豆張望了一下:“可去哪找農舍呢?”
鳳子瑜也四處看了看,發現四處除了荒塚就是枯樹,淒淒涼涼的不像是會有人家的樣子,於是正準備提議找一顆粗壯的樹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女子的尖叫,於是和土豆對視了一眼,就趕緊的循著聲音而去了。
入眼處卻是一個女子被一條花蛇咬了一口,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場景,土豆忽然猛烈一動,想要過去,卻是被子瑜當先攔住了,而後就看見子瑜找了一根樹棍先將花蛇挑了開來,才來到了女子身旁,看了看傷口,自言自語的念道:“赤練?”又抬了抬女子的眼皮,對著土豆道:“毒已入髓,怕是沒救了,我們還是接著趕路吧”
子瑜話音未落,女子就嬌喘了一聲,抖動了一下身子,不覺中小臂就已經放在了子瑜的大腿之上,眼皮卻是閉得緊緊的,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隻是彎彎的峨眉緊緊的湊著,似是在說:“她還活著。”
子瑜看著近在眼前的美豔婦人,卻是猶豫了,臉上顯出了掙紮的表情,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得,似是在對土豆說,又像在說服自己一般:“畢竟是一條生命是吧……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於是將頭對準了婦人被咬的地方,想要將毒血吸出來,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猛地一口咬了上去,隻看見美豔的嬌娘猛烈的抖動了一下,卻還是雙眸緊閉,子瑜看著她的傷口因為牙齒的擠壓而溢出了一股黑血,以為有用,臉色有些欣喜,將毒血擦了擦,又一口咬了上去,於是嬌娘又猛烈的抖動了一下,沒醒,所以,子瑜又擦了擦,又咬了一口,嬌娘也相應的又抖動了一下……擦——咬——抖,擦——咬——抖,擦——咬——抖……………
終於,“嘶嘶嘶”的聲音從女子的口中發了出來,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睜眼處卻看見了一個滿嘴是血的惡鬼,不由嚇得蜷縮成了一團,又猛然感到了小腿的疼痛,於是用小手敷在了上麵,一副驚慌失措又可憐兮兮的樣子。
子瑜被她突然的動作也嚇了一跳,本來正準備再咬的動作也僵持了下來,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也反應了過來,趕緊連手帶腳的比劃解釋了起來,好一陣後,女子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過來,想要站起來答謝,卻又站不起來,於是隻好嬌羞的低下了頭,道:“多謝公子了。”
聲音輕輕糯糯,像是狗尾巴草在心間瘙癢,配上女子那一副欲說還休又楚楚可憐的神情,當真是嬌豔的絕世尤物。
子瑜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所以,心中燥熱難耐,腦袋也昏昏沉沉了,隻能傻乎乎的重複的念叨著:“不謝,不謝,不謝……”全然沒有了平時機靈的樣子。
女子看著麵前傻乎乎的有了幾分可愛的少年,不禁掩嘴笑了起來,於是那嬌豔的笑容讓麵前的癡呆少年變得更加的癡癡呆呆了……
“公子是在趕路?”
土豆看著癡癡傻傻的鳳子瑜無奈的搖了搖頭,替他答道:“想去炎劉鎮。”
炎劉鎮?這時的天色怕是晚了。
土豆接著回答道:“我們本來正準備找一處農舍棲息的,不想遇到了……遇到了……姑娘……”
美豔夫人聽著土豆叫她姑娘,就顯得有些高興,又想著是因為自己耽誤了人家的行程,不免又有些內疚,低下了頭,咬著下嘴唇,思忖了好一會,才嬌羞的開口道:“奴家……奴家的家離此不遠,二位公子若是……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到寒舍暫住一宿吧”
土豆看著麵前含羞帶怯,嬌嬌滴滴的婦人,一下子腦袋也轟鳴了起來,臉也腫脹成了豬肝的色調,張嘴“那”了半天,卻是說不話來了。
“那就多謝姑娘了!”
不知何時,鳳子瑜已經緩了過來,筆直的站立在了女子麵前,手理鬢角,已然是一副瀟灑從容的姿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