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驚魂未定,瞄眼羅颯颯詢問,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羅颯颯反應快,連忙嬌笑著起身,一把拉過齊千宇按椅子裏對秦公公解釋,胡編亂造道:“秦公公您別見怪,我們王爺讀書就是這樣,您知道的,這讀書啊一旦入了迷就很容易走火入魔,這一走火入魔吧,就,啊,就容易把這書裏講的故事演繹出來,這不,我們王爺一準是讀那本《警世恒言》鑽得深了,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跑來與臣妾探討,您別見怪,別見怪!”
秦公公擦擦腦門上的汗,虛弱笑著連連點頭,道:“王爺果然用功啊,用功……”
齊千宇望著羅颯颯發愣,羅颯颯忙推了他一下,他才清醒,忙附和著道:“知我者愛妃也,你那本《警世恒言》讀起來朗朗上口,本王忍不住就……哎呀,秦公公真是對不住,讓你見笑了!”
“哪裏,哪裏,王爺如此用心向學,實乃容妃之幸,皇上之幸,我大漢王朝之幸啊……”秦公公說著向北拜倒,心裏琢磨著,七王爺讀書都走火入魔了,這消息要是帶回去給容妃娘娘,他今兒個非討個頭彩不可,心裏那個美呀。
羅颯颯和齊千宇趕緊扶起秦公公,齊千宇問道:“公公今個兒來,是母妃有什麼吩咐了嗎?”秦公公是容妃身前的得力幹將,他來了,肯定是容妃有旨到。
“不瞞王爺說,確是娘娘有話要老奴帶來,娘娘要老奴回稟王爺,七日後端午節,皇上會於榮華宮召集眾皇子入宮賜宴,彼時皇上會考眾王爺學文,娘娘擔心王爺不知消息,要王爺早做準備為好。如今看來,真是娘娘費心了,王爺如此好學,此次文考定然不再話下。”說完哈哈一笑。
齊千宇的臉當時就垮了下去,他哀怨地向北撇了一眼,就求救地看向羅颯颯,那可憐兮兮地無助模樣真跟隻無家可歸地小動物一樣惹人憐愛。
羅颯颯好笑地瞪他一眼,你丫也就這會兒老實!站起身走到秦公公身前,將無措的齊千宇擋在身後,對秦公公深深一福,“多謝容妃娘娘費心,多謝公公相告!”再站直身,對門外喊道:“樹生!”
“奴婢在。”
“去,把咱們從胡國帶來的碧螺腰帶取一條來謝秦公公!”
“哎喲王妃這怎麼好,老奴不過分內事,怎麼好收您這麼重的禮!王妃快收回成命……”碧螺腰帶是啥玩兒秦公公不知道,但腰帶而已總不如銀子拿在手裏實在吧。
羅颯颯一眼就看出秦公公在想什麼,她微微一笑,解釋道:“公公,這腰帶在胡國也不算什麼稀罕東西,不過是胡國那幫子禦醫弄出來孝敬我父皇的玩意。夏日裏係上能驅蚊防暑圖個涼快,帶得時間長了還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我琢磨著,您常年在宮裏短不了要陪著娘娘赴個宴什麼的,帶著它呀您腿不累頭不暈,左不過圖個方便,您呀就收下吧。”
這翻話一出,秦公公兩眼早放光了,禦醫特製呢,還是胡國的禦醫,這明明就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嘛,就怪自個兒不識貨。果然宮裏傳得不假,這位王妃帶來得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珍貴東西,就那什麼蛋,做得什麼粥,可沒少聽見郭公公誇,哎喲這回可算是讓自己攤上了。也不推辭了,笑眯眯收了腰帶,打道回宮去也。
瞪著秦公公的背影,齊千宇不滿地哼哼,“個敗家玩意兒,就不知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那麼好的東西,爺都沒有,平白便宜了那老東西……切……”
羅颯颯實在忍不住,噗嗤笑了。斜睨齊千宇一眼,故意問:“王爺也想要那腰帶?”
心思被戳中,齊千宇別扭扭身,撇嘴,故作高傲,道:“什麼破爛玩意兒?爺才不稀罕呢……”
“王爺,不清理門戶了?”羅颯颯坐椅子裏慢悠悠喝起了寧山露。齊千宇也不知道發得什麼神經,昨個兒顧總管竟然奉命抬了兩大箱子寧山露回來,正好全都孝敬了她。
“清……清……”齊千宇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個屁來,憋得急了,昂脖子氣急敗壞地吼:“不待這麼作踐人的,敢情要上斷頭台的人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哼~~”怒氣衝衝向床走,脫鞋爬床,掀被子蒙腦袋,動作幹淨利落不帶一點兒含糊的。
嘿,他到不客氣?!羅颯颯氣樂了,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伸指頭捅錦被,笑問:“擔心了?!”口氣中不自覺就流露出了一絲寵溺,她自己沒發覺,齊千宇可是聽出來了。
蒙著被子‘嗯’了一聲,心裏卻沒那麼堵了。
“別藏了,你就是藏地底下去,也躲不過這次文考。”好笑地一把掀開被子,就見齊千宇縮著身子,抱著手臂狀似一隻受傷的大蝦米。羅颯颯暗歎口氣,強行將齊千宇拉了起來,四目相對,羅颯颯認真地說:“你得相信自己,其實你很聰明,也很有才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畏學?你是真的討厭讀書,還是就是看不進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