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被重新關回了房間。
紅木月洞床,細葛紗幔,一應用具,厲風都是給她最好的。然而,每天的飲食卻十分惡劣,混合著沙漿泥土的汙水、變質餿臭的飯菜,構成了她全部的營養來源。她試圖和厲風講道理:“你這樣,我身子熬不住,孩子也熬不住,活不到厲雷來救,就會直接死掉的!”
厲風笑得妖嬈:“別擔心,我怎麼舍得讓你死?親愛的弟妹,我早就給你準備了醫生,他會把你和孩子的生命體征維持在最低安全線上,隻要一想到小雷看見你瘦的皮包骨頭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嗬嗬嗬,我真是很激動呢。”
他把她的模樣錄下來,發絲淩亂,渾身血汙。
他甚至連餐具也不給她,每次進來,都直接把餿臭的飯菜倒在地上、床上、她的身上,看著她艱難地蹲下來,一點點地用手抓起地上的飯菜吃,常常,裏麵還混著一些蚯蚓和蟑螂,她嚇得失聲尖叫,卻為了孩子,不得不把那些飯菜繼續吃掉。她神色慘白,精神越來越差。
厲風卻很愜意,每天把錄像發給厲雷,享受著厲雷憤怒如狂卻無可奈何的模樣。“我親愛的弟弟……”視頻通訊裏,他對厲雷說,“心疼麼?這有什麼好心疼的?這些蚯蚓之類的小玩意,當年在戰場上你吃過,我也吃過,我們家裏的很多兄弟下屬都吃過,她如果這都受不了,怎麼配當你的妻子?”
厲雷拚命克製自己冷靜:“她不一樣,你別太過分!”
然而,這根本就不是即時通訊,甚至不是雙向通訊——所有的錄像,都是厲風輾轉好幾個ip地址發到厲雷的郵箱裏的,厲雷動用了所有手段,卻根本就查不出錄像的真正來源。厲家的衛星,夏家的定位係統,甚至,幾個關係不錯的國家的政府搜查係統……都是一無所獲。
夏默言告訴他:“厲雷,這次隻能靠你去救她。小綾是我太親近的人,算命者無法算自身,也無法算出親近之人清晰的運程,所以,不可能通過玄學之法準確地定位她。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出她。”
厲雷深深感到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
他強迫自己冷靜:“厲雷,別焦慮,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隻要一天不找到她,她就一天不會死,厲風不會輕易讓她死去……”他用冷水洗了把臉,睜著雙幾天幾夜不曾好好睡過一覺、熬得血紅的眼睛,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搜尋。
小綾,堅持住……
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他比誰都清楚,這樣下去不行。
以厲風的性格,是一定會引他去救人的,再想辦法好好折磨他們。而如今還不放救人的線索出來,隻能說明厲風還沒有做好製勝的準備。一旦厲風做好準備放出線索,恐怕,就算他找過去,也是晚了!
厲雷越來越焦心,把厲家所有的人力都投入了搜尋。
夏綾的情況也越來越不好。
小寶寶四個月大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偶爾,她能感覺到肚子裏隱隱的胎動,寶寶似乎很不舒服,總是很餓很難受的樣子,她時常摸著自己的小腹,一邊安撫著小寶寶,一邊告訴自己:小綾,她還那麼小,你怎麼可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呢?都是你被囚禁久了產生的幻覺,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