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垂下眼眸,許久,才說:“我明白。”
她早就明白裴子衡給她的一切美好都是虛幻,隻是,那畢竟是她曾經飛蛾撲火愛過的人……而這虛幻的破碎,僅僅是因為一件冤案。
如果,沒有這件冤案該多好。
“我隻是一時有些感慨罷了,”她抬起頭來時,眼中的悵然已經褪去,微笑著對厲雷說,“我也很慶幸老天爺讓我遇到你,幸好,遇到了你。”
兩人在夏日午後的北歐街頭,擁吻在一起。
回程時,厲雷對夏綾說了一番計劃:“當年的關鍵證據都被裴子衡銷毀,要在法律上定夏雨的罪很難,除非她親口承認。小綾,我需要你去套她的話,讓她親口說出當年真相。”
夏綾點點頭:“好。”
她知道這件事不同意,自己這個妹妹再怎麼落魄,也是劍橋高材生,手上還沾過人命。而她自己呢?明刀明槍硬碰硬在行,遇到耍心眼的事就不是妹妹的對手了。她事先和厲雷謀劃了好久,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對話都梳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後,才正式去見夏雨。
夏雨被人從囚牢裏帶出來,到了審訊室。
夏綾穿著一身淺色居家衫子,正坐著喝茶,午後碎金般的陽光透過綠蔭灑進來,輕拂在她臉上,很安恬的模樣。
見夏雨跌跌撞撞地被人推進來,她微微一笑:“坐。”
又親手泡了一杯茶,推到夏雨麵前。
夏雨並不去接,這段日子,她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用一雙深深凹陷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姐姐,聲音幽冷:“你這次又打的什麼主意,何必這麼假惺惺?”
“我不是假惺惺,”夏綾說,臉上依然帶著一絲安恬的笑意,“隻是想來告訴你,我要結婚了。說起來我該感謝你,要是當年沒有你陷害,我怎麼會死,怎麼會遇到厲雷?”
夏雨幽幽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夏雨,”夏綾說,“我們已經查清楚了,王靜琬是你殺的,在舞台上把我推下去的凶手也是你雇傭的,你真了不起,一箭雙雕之計,不知不覺就除去兩個情敵,還害得王家那麼大的企業破產。”
夏雨說:“你未免太抬舉我,這些事,我沒做過。”想套她話?哪有這麼容易!
夏綾並不著急:“不喝點茶嗎?這茶是在厲雷親手種植的茶樹上摘的,他真的是個很會生活的人,總帶著我到處去玩,見識了許多事。以前和裴子衡在一起的時候,要去哪裏還得預約,那麼無趣的人,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忍的。”
夏雨臉色微微一變:“不準你這麼說子衡哥哥!”
夏綾看著她:“你真的很愛他,但我已經不愛了,如今我和厲雷很幸福。唯一的心病,就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夏雨,你把作案過程告訴我,我就幫忙撮合你和裴子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