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之後,私家偵探告訴他們:“從技術上講,當初那個殺人小混混的供詞沒錯,他衝上舞台的路線確實是最優路線——隱身在後台的幕布和架子鼓下,出其不意發動。告訴他這條路線的人,一定來現場勘查過許多次。”
夏綾與厲雷對視一眼。
厲雷下令:“去查事發前的人員進出記錄,還有這個凶手本人、王家少爺以及夏雨在事發前三個月的行蹤記錄。”
私家偵探得令去了。
夏綾有些頭暈,望著諾大的場館,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撲麵而來。恍惚中,她幾乎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就好像回到了上輩子的那場演唱會,“這裏,坐的是鳳琨……這裏,坐的是星娛周刊的徐佛生……”
她指著前排的vip座位,喃喃地數過去。
厲雷關切地看著她:“小綾?”
夏綾忽然拉著他的手,重新上了舞台,有些激動地指著最前排的VIP席位給他看:“鳳琨旁邊是徐佛生,徐佛生旁邊是夏雨!我出事的時候,夏雨不在座位上!”唱安可的時候,舞台下的燈光太暗,她又沉浸在濃濃的悲傷裏,並沒有意識到誰在誰不在,甚至,在現場錄像裏都沒能排出觀眾席的場景。
但剛剛重返舞台,她總隱隱覺得缺失了什麼。
如今終於想起來,當時,夏雨不在!
“你確定她不在?”厲雷問。這麼多年了,舞台又這麼暗,她既然當時沒回想起來,如今回想起的記憶是不是準確無誤?
夏綾說:“確定!她身體不好,裴子衡本來是想帶她去二樓包廂坐的。”她指了指觀眾席二樓正對舞台的地方,是位置極好的包廂,在重大演唱會上能賣出最高價、甚至不對外售票的。她說,“裴子衡不喜歡吵鬧,從來都是坐包廂看我演出。以往,夏雨總粘著他一起坐包廂,那次卻說已經有整整一年沒見過我開演唱會了,所以要坐在第一排好好欣賞,裴子衡就由著她了。”
厲雷點點頭,確實有些反常。
夏綾語氣複雜:“那時候,她雖然罵我,詛咒我去死,但開演唱會那陣子我還以為她良心發現了,對我的姐妹之情還是戰勝了對裴子衡的非分之想,所以才會拒絕了裴子衡的包廂要求,提出了坐在第一排觀眾席。我……”
她說著,搖搖頭,神色悲哀。
厲雷柔聲安撫:“知人知麵不知心,不用把感情浪費在那種人身上。夏雨是從一開場就不見了嗎?”厲雷看著空蕩蕩的座位。
夏綾又搖了搖頭:“不是的,她要是一開場就不見了,我肯定早就發現。從第一首歌到曲目上的最後一首安可,她都在的,是我唱《籠中蝶》的時候她離開了。我送過她一隻水晶小熊掛飾,在我被裴子衡關起來後,她雖然私下告訴我說很討厭,但為了在裴子衡麵前表演姐妹和睦,還是一直掛在背包上。
“我唱《籠中蝶》的時候,看到過舞台下那隻小熊沿著走道移動過,我親手找奢侈品商店定製的小熊,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不會看錯。”
夏綾急切地看著厲雷:“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厲雷低沉的聲音具有安撫人心的力量,牽起她,“走,我們順著觀眾席的通道走走看,看走到配電間需要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