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漸漸陷入一種奇妙的感覺裏。內心無比空靈,好像整個人都不存在了。隻化作一顆極小的塵埃,在無窮盡的虛空裏自由的飄蕩。
此時方武連同那塊玉石已經完全被那種似霧似水的光暈所包圍,仔細分辨,甚至能看清那團似霧似水的光暈,以方武的腹部為中心,分出無數極其細小的支流,隨著全身的脈絡不停的運動,在流轉了一周之後,又重新彙聚到腹部的光暈之中。
這樣的情景一直持續到天色將明的時候才逐漸消失,而方武身上那件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
等到天色大亮的時候,毫不知情的方武從睡夢中醒來,第一感覺就是神清氣爽,全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服。剛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忽然聞到身上有股怪味。低頭一看,隻見衣服上全是已經幹透了的黃色汙漬,正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兒。穿在身上感覺十分不舒服。方武不由搖頭苦笑了下,心想這也難怪,自從來到這兒還沒洗過一次澡呢。
正當方武將身上的髒衣服脫下,又從床底下的箱子拿出一套幹淨衣服準備換上的時候。單薄的屋門被“砰”地撞開了。接著就看見二狗子捧著個紫砂罐子,一臉掐媚地闖了進來,看見方武後楞了楞,然後就直直地盯著方武看個不停。
“看什麼看,沒見過光屁股的啊。”方武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沒好氣地說。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和從前不大一樣了。”二狗子思索著說道:“好像···好像比從前漂亮了。”
聽完這話,方武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擺手道:“你個老玻璃,別這麼惡心好不好。不就是請嵐欣做個證婚人嗎,回頭我盡量和她說說看。你這馬屁拍的我快受不了了。”
“老玻璃?”二狗子困惑,不過聽完後麵的話又馬上喜笑顏開地將紫砂罐子中的雞湯倒出來:“來,喝個雞湯。”
喝完雞湯,方武舒服地呼了口氣,被別人求著就是爽!方武過去雖然也掙了些錢。可人前人後的也沒少低聲下氣,能享受到眼前待遇的機會幾乎就是沒有。
“方武,一會咱們去趟玉琢坊看看吧。既然是快要結婚了,我一定要在咱們東涼城最大的玉器鋪子裏給蘇蘭吉娜買件象樣的東西!”二狗子托了托腰間的錢袋子,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好。”方武異常痛快地答應下來。心裏將東涼城三個字默默念了一遍,這是來到這個世界所聽到的第一座城池的名子吧?
琢玉坊離公子府很遠,走了半晌還沒有到。方武饒有興致地看著兩邊林立的商鋪和熙熙攘攘的人潮,倒也不覺得煩。
走著走著,方武忽然又感覺到了那種特殊的熟悉感,正在疑惑間,隻聽身邊的二狗子歡呼道:“到了到了,方武你看到了沒有?人家琢玉坊真不愧是東涼城的第一大玉器坊,就是氣派!”
方武放眼望去,果然見不遠處一座青灰色建築巍然矗立,大門正上方一塊巨大的匾額高懸,琢玉坊三個字在太陽的照耀下金燦燦的,晃的人睜不開眼。
兩人走進去,坊內的環境十分優雅清幽。許多木刻石雕的男女人物像或坐或臥,或威嚴儒雅,或婉約沉靜,姿勢神態雖各有不同但個個都栩栩如生。這些人像的身體上麵,都被巧妙地安放了許多玉石雕刻的飾物,看上去完美之極。
二狗子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拉著方武左看看,右摸摸,兩隻眼睛已經開始呈現出迷幻的狀態。
而方武在眾多玉件中翻檢了一陣,卻始終沒有一件在上手後能產生那種特別的感覺。
“本坊的玉器都是些貴重物品,請兩位輕拿輕放。”一個坊內的夥計走到兩人跟前,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說道,但打量兩人的目光中卻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輕視。
方武看看了自己和二狗子身上家丁式的布衣,暗罵了句狗眼看人低。
但二狗子卻毫不在意,還指著身邊一個仕女像胸前佩戴的玉牌問道:“這個多少錢?”
“兩千兩銀子。”夥計回答。
“這麼貴?”二狗子乍舌道:“再便宜點行不?”
“這個恐怕不行,常來我們這兒的老爺們從沒有還價的,而且每次都是多付些銀子打賞呢。”
二狗子被這句話弄得臉色微紅,吭哧了一會又韌而不舍地問道:“那個···再便宜點,這價錢不能你說多少就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