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種感覺交織在一塊,三十多年,這樣的信息他已經聽了不少了,每回聽到,無論什麼樣的消息,都能讓他跟在油鍋裏頭走一遭一般。
“我知道了。”心痛過後,就是失落,魏國公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暗地裏查查看那骸骨是誰的。”
暗衛沒動,繼續說道:“那裏有個小小的木牌,上頭寫了我兒之墓四個字。”
我兒之墓?
那就是有主之墓了。
魏國公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他嗯了一聲:“那就不必查了。”
肯定是哪位父親或者母親安葬夭折的孩子之墓,夭折的孩子不能進祖墳地,隻能隨便找個荒郊野嶺的地方埋了,再立塊小木牌,就了了。
暗衛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幕之中,魏國公坐在那裏,打開身旁的抽屜,將裏頭的雞血石拿了出來,摩挲著上頭的紋理,緊接著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落下。
骨肉別離三十多年,他到現在依然走不出來。
許是他太過情深,又許是他太過執拗,哪個都不是好的。
魏國公回到臥房已是後半夜,他躡手躡腳地上床歇息,看了看裏側已經睡熟了的林氏,他輕輕湊到她跟前,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一不小心觸摸到她身旁的枕巾,上頭濕漉漉的,顯然是哭了許久……
第二日一大早,羅蔓同往常一樣陪著羅道去鋪子裏頭忙活,昨天羅耀祖說他有事情,今日請假不來,羅蔓叮囑羅芊在家鎖好大門,好生地照顧周氏,就陪著羅道去開鋪子了。
鋪子有條不紊地忙著,這吃飯的客人,也是一波又一波的,有時候忙的腳不沾地,有時候也很清閑,羅蔓趁著現在沒什麼生意,將碗洗幹淨。
洗幹淨的碗筷衝洗又用幹淨的清水衝洗了兩遍,最後又用燒的滾燙的開水進行碗筷消毒,在開水裏頭浸泡了十多分鍾之後,羅蔓將碗筷一個個地放進瀝水的籃子裏頭的,等瀝幹了水之後,這才放進了櫃子裏頭。
林氏和林老夫人在馬車裏頭看著羅蔓的動作,見她洗碗筷都這麼精心自信,林老夫人笑著說道:“這你放心,這個孩子啊,幹淨的很,在她這裏吃東西,很放心很幹淨!”
二人相攜著下了馬車,羅蔓見是林老夫人來了,忙熱情地迎了上來:“老夫人,您來了?”
林老夫人身旁是一個衣著高貴的華服婦人,比林老夫人看起來還要蒼老些,頭上的白發怎麼都遮不住。
羅蔓一看她,便猜出來這人應該是林家的貴客,羅蔓得體地福福身子,給二人請安。
林氏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竟然能做出那一桌子的菜來,驚的目瞪口呆:“昨日那頓飯菜是你做的?”
羅蔓福福身子,得體端方:“回夫人的話,是我做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孩子,林氏就覺著親切,這孩子,十四歲上下的年紀,臉上有肉肉的嬰兒肥,說話做事舉止都大方得體,一看就覺得親切。
若是自己的孩子還在的話,這麼大的孫女,她也能有的!
“好孩子!”林氏拉著羅蔓的手,心中感慨萬千,手中的一個玉鐲竟然就順著她的手腕送了出去,套到了羅蔓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