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仿佛鬼魅一般的風聲在窗外呼嘯而過,秦家老宅之中仍舊燈火通明,明明是在通訊如此發達的時代,可沈初夏隻覺得自己“閉目塞聽”。
掛壁上的指針已經緩緩指向了十一點。
距離上一次聯係,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個小時。
秦川,還是了無音訊。
她抓著手機,格外的緊張,眼圈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神情極其迷茫。
“砰!”
秦家老宅的門,在深夜之中突然被推開。
沈初夏滿臉驚恐和慌張的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是蔣楠!
蔣楠怎麼會在這裏?
他是不可能會在這麼晚的時候闖進來的,一定是出了事。
秦川!秦川!
沈初夏的腦子裏隻剩下這個名字,在不停的回蕩,仿佛是一個魔咒似的,縈繞在沈初夏的耳邊。
她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用力的撲了上去,眼淚就快流了出來:“到底怎麼回事!秦川呢,你來是不是和他有關係?”
蔣楠很尷尬,也難為情。
“我……你先別激動,我們慢慢說。”
“到底怎麼了!蔣楠,我求你,算我求你了,千萬別瞞我。”
比現實更可怕的情況,就是在恐懼中不斷的等待。
這種焦灼,真的可以要人命。
“我……是秦川,他在奧地利……失聯了,警方那邊的通訊也聯係不上,他好像遇到了當初暗網的那些殺手。”
這一瞬間,沈初夏的大腦完全陷入了空白之中,她想尖叫,想發狂,可是根本就動不了。
“也有可能是遭到了當地恐怖分子的襲擊,機場那邊,這已經是滿目狼藉。”
沈初夏抓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到了新聞頻道。
果不其然,全部都是“奧地利被打擊的消息。”
心跳,加快,已經就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周荷月的承受能力還抵不上沈初夏,聽到蔣楠這話,居然被直接刺激的暈厥了過去。
管家立刻上前,扶住周荷月,將她帶回臥室,叫了家庭醫生過來檢查。
客廳內,氣氛比剛才還要凝重。
女人坐在沙發上,臉上寫滿了悲痛。
眼淚已經流幹,她抬起頭,直勾勾的瞧著蔣楠:“帶我去奧地利,我要去奧地利!”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大使館是一定會出動的。
她必須要第一時間看到秦川,無論他是生是死。
蔣楠搖頭拒絕:“不行,這件事,我沒辦法幫你,那邊現在局勢動蕩,非常危險,我沒辦法讓你過去。”
“蔣楠,我求你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控製不住的哀求,可男人仍舊是堅定的偏過頭去。
下一秒,沈初夏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甚至做出了要“磕頭”的架勢,這可把蔣楠嚇了一跳。
他慌慌張張的蹲下身子,扶起沈初夏:“你這是做什麼?”
沒辦法,他的確是要奔赴奧地利,也隻能帶上沈初夏。
現在通往奧地利的所有航班都已經停止,能夠過去的,也隻有私人飛機。
沈初夏動作迅速,收拾了東西,便立刻跟了上去。
飛機的尾氣,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周遭都是藍天白雲,可沈初夏壓根沒心思欣賞這些東西。
飛機在奧地利機場的空地處停下。
此刻,這裏已經被暫時控製住秩序,但如此混亂的場麵,還是讓她震驚不已。
她微微張開小嘴,目光呆滯。
坍塌的樓門,寬大的停機坪上停滿了受傷的人群,還有擺放著滿滿當當的擔架。
一瞬間,她的心髒幾乎就要停止跳動。
蔣楠及時在旁邊扶住了他。
周遭,沒有人把他們當回事,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在不停的搶救著傷者,還有一群人,在追捕逃脫的犯罪分子。
她踉蹌著走到了停機坪的旁邊,在白布旁邊,一具又一具的翻找著屍體,那些血肉模糊,恐怖至極的場麵,她根本不害怕,也不在乎。
她想要的是讓秦川完完整整的回來!
一具,兩具,三具……
蔣楠抓住沈初夏的手,讓她不要再亂動:“你清醒點!沈初夏!”
南半球的天氣,也格外的寒冷。
風,吹過,帶著一股血腥氣息,如同汪洋一般,不斷翻湧著……
這冷風之中,是否會有秦川的?
“沈初夏。”
一道清冷,卻又虛弱的聲音,在空氣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