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江麵暗流湧動,客船錦旗冒出水麵,緊接著碩大的船隻劃入眼簾,可見一黑衣中年男子佇立在船頭,兩手相插於背後,肅然的神人令珞兒向後縮了縮,拉起母親的手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中年男子見到素衣夫人神色一鬆,相視一笑,擺手向前一作拱:“蘇夫人,老爺派我來接夫人,小姐回主府。”夫人抿嘴一笑,亦是作一拱回禮:“嚴管家多禮了。我交代幾句便可離開。”
嚴管家微微一笑,不再說話,船錦上黑色的“蘇”啞然起敬。
風有點涼,長發翩翩而起,蘇夫人一手拉起珞兒母親的手放在另個手心,似乎淚流淌出:“軒夫人,這一別又不知多少年才能相見?先前多多少少還是靠你照顧的,我這也沒什麼可以報答的,等你哪次去了京城,我一定好好款待你。”軒夫人低下了頭,應聲道:“這…這說的什麼話呀?哪有什麼報答不報答的。”男孩向上仰去,他清晰地看見母親梨花帶雨的淚水滴入了土壤。
天空下起綿綿小雨,蜻蜓點水一起而過,嚴管家吟咳兩聲,微微笑著說:“夫人,不早了,晚點南風會有江潮,該上船咯。”蘇夫人看了一眼船,會頭對軒夫人牽強地笑了笑:“就這樣,以後有緣再來相見。”軒夫人不說話,輕應了一聲,倒是小男孩童言無忌:“一定會的,一定會的,我和萱兒妹妹這麼有緣,我們每年都會見到的。”軒夫人低頭看了男孩一眼,用手柔柔撫摸著孩子的頭。
隨後,蘇夫人先將萱兒抱上船,緊接著被嚴管家攙扶上去。站穩後,嚴管家轉身大袖一揮,“起航”雄渾聲音振起濤濤浪花,船隻緩緩脫離河岸。
男孩看著船隻,揮了揮手。
女孩看著他,揮了揮手。
兩個夫人都知道,他們都流下來淚。遠處不知何時劃來的漁船,傳統農曲響徹遣韻這一碧如洗的秀色。
“喲~,三月桃花,映上小臉。”
“喲~,溶溶月色,我情你聽。”
“姑娘喲~做一扳橋頭,唱我灼心,喲~”
“聽我唱喲~三月桃花美唉,我心一腔盛情,喲~”
“聽我唱喲~三月桃花美唉,卻不及姑娘美耶,喲~”
“姑娘,喲~姑娘,喲~,要作甚,你織布我種田。”
“喲~明年桃花美唉,後麵背個胖娃娃。”
唱響的雨空作甚淒涼,清一色的山水不作美。兩岸桃花何時開盡,船帆消失碧空,又有一朵挑花落下。
誰離誰情,蹙眉一笑,憶心頭。不忘年少,久經夕陽,紅塵落。
就這樣
七歲的那一年,我抓住了蟬,就以為抓住了夏天。
十七的那年,吻過她的臉,就以為和她能永遠。
可誰知道,這一別便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