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終曉事中有曲折,送人泉下怨及天(3)(2 / 3)

她想了想抬眸提醒:“如果朕告訴你要立祜兒為新君,你認為意下如何?”

耿姬似乎料到她會如此說,有禮回:“太後厚愛,祜兒他何得何能,上有平原王健在,雖平原王不常與人說話,性格略顯內向,可平原王素來聰惠,這——。”

她沉默方久,自然明白了耿姬的心思,輕歎一聲道:“放你回去之事你容朕想想。”

耿姬得了她的應許,歡喜起身謝禮道:“謝太後。”

她勉強笑笑說:“其實你既便不如此,朕也不會細究劉隆之死的。”耿姬不安退下,她沉默閉眼,過往的情誼都變了,曾經耿姬待她何等之心,到了如今也變了。

夜裏,她回到了長秋宮,瞅著那一堆她未動過的信,想了想上前將信取了過來。

太後親見,就國之程慶知命不久矣,自視無愧於天無愧於地,乃不知一生順勢亦皆錯,宋氏族人慶無能為力,然深信太後能勸糾處之,慶死毀其視權為上之心,且望太後善待宋氏族人。一路四下眾語多有入耳,皆視女子持政不德之猜,言為外戚再顛朝亂之激,縱慶深知太後非為此類,然天下之奸能辯語為已,借人心動亂行猜計之禍,造大漢不寧於無形之間。

撇此亦有惡徒動念主貌,欺主孤兒寡母奪為已歡,強者素喜爭奪以榮示天,以展已霸主無敵之震威,慶聽之已心驚為之憂惱,內憂不寧外侵定之為強,內憂平定外侵定之為弱,慶自服同嚐弟病痛之苦,以減愧疚於皇兄弟之情。

唯祜兒慶尤為放之不下,其深知母耐何不能同伴,亦深曉已生母亡之定局,時常惱已不當生於塵世,自視已為奪母命之禍手,左右之言下也定會行錯,慶隻望主能善教厚待之,——。

餘下的話她已不想再看,劉慶比她更明白眼下的情況,即使自毀以安宋氏族人之怨,祜乖巧討先帝之喜是眾所見。一路走來看著眾人為了這個皇位爭得頭破血流,看著皇帝是一個比一個短命,還有那暗裏一直看著宮中動向,且不曾露過麵的暗中人,喃喃道:“或許是該讓皇位歸——。”

劉隆崩她讓大哥鄧陟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帝,齋於殿中。次日,她親臨崇德殿,百官皆吉服,群臣陪伴,皆拜帝為長安侯。

鄭眾上前宣讀:“先帝聖德淑茂,早棄天下。朕奉皇帝,夙夜瞻仰日月,冀望成就。豈意卒然顛沛,天年不遂,悲痛斷心。朕惟平原王素被痼疾,念宗廟之重,思繼嗣之統,唯長安侯祜質性忠孝,小心翼翼,能通《詩》、《論》,篤學樂古,仁惠愛下。年已十三,有成人之誌。親德係後,莫宜於祜。《禮》‘昆弟之子猶己子’;《春秋》之義,為人後者為之子,不以父命辭王父命。其以祜為孝和皇帝嗣,奉承祖宗,案禮儀奏。”

群臣聽後不安,宋氏族人為官者皆立拜:“太後聖德,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無力瞅了眾人一眼勉強笑笑,何嚐不知這權利帶來的利?無權之下隻有被宰殺的份,在屈辱裏滾打滾爬過的人,眼裏隻想告訴自己的就是變強,變強就得踩著別人的屍體上去。宋氏族無法像梁氏族人一般平扶,因為他們的族氏之人並非是皇帝,所以受苦得多得到的少,她何嚐不是心知肚明?

劉祜上前莊重揚手道:“愛卿,請起身。”她笑笑,見這劉祜著實是有當皇帝的氣勢,其它官員見狀立即隨後跪下,齊喚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相叩於地,虛禮皆安,有幾名官員瞅著她不明,怕是對她這樣的安排有所顧忌。

她上前淡淡道:“谘長安侯祜:孝和皇帝懿德巍巍,光於四海;大行皇帝不永天年。朕惟侯孝章帝世嫡皇孫,謙恭慈順,在孺而勤,宜奉郊廟,承統大業。今以侯嗣孝和皇帝後。其審君漢國,允執其中。‘一人有慶,萬民賴之。’皇帝其勉之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