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哀後一崩事來擾,本是親來左右難(1)(1 / 2)

當晚劉肇去了皇後那裏,聽聞次日去早朝時精神並不太好,她有些不放心就跟著到了章德殿,在鄭眾的幫忙下她在一暗處躲著。

劉肇坐在那龍椅之上,她遠遠就瞅見劉肇麵色沉重,鄭眾上前宣:“太後崩。”時,她見劉肇沉著臉掃了下麵眾人一眼,眸宇下有幾分警剔之色。

在眾人還未跪下時,劉方卻突然上前揖禮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劉肇眉宇微凝,語氣有幾分警告:“與朝政無關之事,愛卿就不用奏了。”顯然劉肇並未想到劉方會帶頭說這事,可是劉方帶頭說這事卻又在情理之中。

她心下不安,劉靈作為劉方的孫女,死在宮裏劉方怕是心裏多有不快,這時最怕聽人說了劉靈在宮中的一些事後,有人借劉方之手將梁貴人之事報出。

劉方心知劉肇之意,垂眸轉念一想,神不改色道:“此事與朝政有關。”

劉肇緩下眉來:“那就奏吧。”

劉方緩了緩笑回:“臣遇兩名故侄,兩人在邊境之地遊走多年,發現邊境有不安之舉,有些事情想要報與陛下,請陛下許兩人上殿。”她心下猜測,太後才去的消息,有這麼快傳到邊境嗎?

劉肇心存猶豫瞅著劉方,最後還是示意鄭眾宣,鄭眾便上前揚聲傳:“宣兩人上殿。”

不一會兒,有一男一女上了殿,莫約比劉肇年長十歲,兩個著一介平民素衣,跪下端端有禮報:“梁禪、梁嫕拜見陛下。”她微怔,就見劉肇已是捏了捏手有些難色。

梁禪與梁嫕顯然就是梁家的人,這劉方故意說是朝政之事,又不想自己惹禍上身,就直接讓兩人上殿好自己擺脫關係,而且什麼事也不想自己來捅摟子,能當上司徒當真也是本事。

她在腦中仔細搜尋兩人到底是梁家的哪一脈,畢竟梁家是個大族,梁家的事又是先帝在世之事,她與梁家人並不熟悉,隻是一時卻想不起來。

劉肇掃了劉方一眼,心有不喜,可卻也已是緩下難色,淡淡道:“兩位請起。”

兩人依依起身,瞅著劉肇眸中閃爍如光,那似乎是希望的光茫,又似忍辱這麼多年後,有機尋回恥辱的渴望,劉肇看到後垂下眸,沉聲隻道:“兩位有何邊境之事,快快奏上來即可。”

兩人微怔,將劉肇的神情看在眼裏,隱約有了一股猜測,又見劉肇再抬眸時眸中有著殺意,瞅著朝中一眾等人,兩人來回心下思量,心知此事說得不對,兩人這回是難逃一死了。

梁禪緩下後揖禮道:“梁禪得到消息,燒當羌欲出兵隴西,請陛下早些作準備。”

她鬆了口氣,看來兩人也不是傻子,心中定是有所猜測,這才沒敢將最想說的當著百官說出來,說出來或許劉肇會立馬殺了兩人也不一樣定。劉慶向她的方向瞅了一眼,隻是淺淺一笑不作他言,害得她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劉肇凝色沉聲問:“可有證據?”

梁嫕眾袖中取出縑帛,呈上道:“這就是證據。”

鄭眾下去將其接過,恭敬遞至劉肇麵前,劉肇將縑帛拿過細看,神情卻越來越不對,緊緊將縑帛抓在手中,將頭埋下沉聲道:“退朝。”

眾人不安卻也紛紛行禮退去,梁禪與梁嫕並未退下,鄭眾不安瞅著劉肇,上前不安問:“陛下?”劉肇手中的縑帛已隨之落地,鄭眾大著膽子將其撿起,劉肇突然聲音沙啞道:“鄭眾你也退下。”

鄭眾雖不明卻也暗自退下,她不放心便未離開,梁禪與梁嫕不安喚:“陛下要保重啊。”

劉肇頭也未抬,隻是突然失聲問:“母後現在在哪?”

她微愣,梁貴人沒死?這些年梁小貴人還活著?梁禪不安回:“在梁禪與梁嫕趕到時,小貴人她就已經去了。”她聽後再次一怔。

劉肇抬眸不信,聲音沙啞問:“什麼?”

梁嫕上前垂淚回:“陛下請放心,堂妹她走得很安祥,隻是死前梁嫕與梁禪未能幫她將陛下帶去見上最後一麵,是梁嫕膽小無能。”她明白過來,原來來人是梁貴人的堂姐與堂弟,這等關係又在這等情況下,劉肇這會兒怕是不會再殺兩人了。

劉肇星光閃爍,卻依舊是不信,梁禪突然跪下,兩眼汪汪沉聲道:“陛下,請您想想我倆的處境,想想梁家人的處境,這些年我們梁家人被發配邊疆,死的死傷的傷,族裏的人已是死了一大半,不是臣等不敢是臣等不能,要不梁家可就真要絕後了。”

她不安瞅向劉肇,再瞅向兩人時隻覺兩人是有備而來,怕是早有猜測個中細節,因而才借故帶來其它消息,遞給劉肇看的信怕不是什麼燒當反叛的證據,而是一封梁貴人的思子家書。

劉肇強忍眼淚,突然嘲弄一笑道:“蓉娘,母後,您明明來看望過兒臣,為什麼不告訴兒臣?原來您才是兒臣的親生母親。”

梁禪不安勸道:“陛下請保重啊。”

劉肇突然跪到了地上,她不由嚇了一跳,下一秒就聽劉肇痛哭道:“原來您一直就在兒臣身邊,可兒臣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原來您就是。”梁禪與梁嫕不安,擦了眼淚彼此互看後適當選擇退下,劉肇在兩人離開後,更是痛哭哀嚎,已全然無了天子的威嚴,抱著頭痛哭喚著,“母後,啊啊,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