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嬋豈是愚昧之人,頓時了然後臉色如灰,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幾人抬著轎輾離去,瞅著她沉聲問:“看來婉嬋沒有猜錯,皇後有對你下手是吧?”
她不語,呂夢音打量她神情,知是如此後鬆了手,凝色自問:“你們可是至親,又有著從小到大的情誼,皇後怎麼能——?”
她沉聲回:“她恨我,我明白,從一開始我就明白的,她為了陛下曾經連命都不要,身上傷痕累累。”思及小時候一切,她沉痛提醒,“從小到大她整個心都在陛下身上,她比鄧綏更懂得什麼叫愛,同樣有多懂愛就會有多懂恨,她對陛下的感情有多深,她就會有多恨我,我一直害怕走下來,就是怕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馮婉嬋凝眉問:“那綏兒你是想與皇後明裏敵對了?”
她無力一笑,孤身淡淡往前走去,聞著四周的花香,瞅著小徑上的繁花景簇,痛聲道:“從未想過與她為敵,更不希望與她為敵,明明我們是親人,本不該弄成這樣的。”
馮婉嬋與呂夢音互憂一看,跟上後不安又問:“那你還那樣警告於皇後,敢拿皇後的兒子警醒於她,這——。”
她淡淡回:“我了解她,她在氣頭上什麼事都敢做的,如果不那樣說,我怕她失了理智時不會停手,不拿一件她在意的事警醒她,她與陛下發生不快後定會怨到我頭上,鄧綏就浩兒這麼一個孩子,這孩子還未出生就跟著受了這麼多苦,鄧綏不想再讓他受一點危險。”
呂夢音不安問:“那汐月的事怎麼回事?那玉環怎麼回事?是不是此前樊豐他們做的事,本就是皇後所指使?”她沉痛閉眼,呂夢音瞅見後痛聲道,“果真如此,汐月死得真是——。”
玉兒垂著頭,突然出聲幽幽說:“婉清死得更是不明不白。”
馮婉嬋與呂夢音聽後心下沉重,馮婉嬋想起一事,忙又提醒道:“那太後此前身體不適,最近已經是連下床都成問題,這事莫不又是皇後做的怪吧?”
她轉而問:“婉嬋姐姐,想來你應該清楚,皇後此前之所此屈服於太後,皆是因為想保命吧?”
馮婉嬋凝色回:“自然知道。”
她沉聲提醒:“她好幾次差點死在太後手裏,曾經還說過入宮前就有人對她下手,起初鄧綏入宮時她還想拉鄧綏為左右手,就是因為害怕宮中暗裏所行之事,她本是一個誰也不怕的人,可太後能將她逼到這等地步,你覺得她會放過太後嗎?”
馮婉嬋沉聲道:“難怪最近太後會來看婉嬋,還說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來太後是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知道自己早就沒救了。”
她勉強一笑,呂夢音還想著張汐月的事,泣聲道:“可憐汐月她什麼也不知道,丟下孩子就那麼走了。”突然捂住臉蹲下痛哭出聲,“汐月她從未想與誰為敵,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可為什麼——。”
呂夢音如此是大家沒有料到的,她與馮婉嬋不安蹲下,馮婉嬋勸道:“汐月都走了這麼走了,你怎麼還記著這事。”
呂夢音淚流滿麵,泣聲回:“一想到劉保出生就沒了娘,就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玉兒突然一拳砸到身側的牆壁上,強忍痛色道:“可惡。”眾人微怔,她瞅著玉兒不安,玉兒發泄似的將拳頭再次砸到牆壁上,無處發泄道,“可惡可惡可惡。”
她瞅著玉兒不安,從來沒見玉兒這般過,這些日子玉兒本就已經夠反常,不再似以前那般說話,整日裏都是沉默不語,難得說話時都是語氣低迷,上前心疼握住玉兒的手,瞅著玉兒將手壁砸出了血,泣聲喚:“玉兒。”